南嘉木走到茶幾邊坐下,目光打量著即墨閑,嘴角淺淺的笑了笑。“即墨少主還真是不簡單,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即墨閑嘻嘻的笑著走到茶幾另一邊坐下,順手拿起一塊點心丟入口中。“六叔過獎了。”
“嗬。”南嘉木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身子向後靠了靠,找個舒適的姿勢。“你能夠從刺殺慕容清默的護衛的武功猜測到我是幕後的人,果真是長大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殺他。”
即墨閑也不再嬉笑,難得的認真。“侄兒自然知道。當年是慕容清默派人刺殺六叔。”
“是。如果當年我死在了他的劍下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但是我活下來了,而且是用這一身的病骨活下來。你也看到我現在模樣,這幾年我無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甚至不知道還剩下幾年的壽命。”南嘉木冷笑,這一切都是慕容清默所為。
“當侄兒知道你就是六叔的時候,侄兒也是吃驚,侄兒也是沒有想到六叔的身體會成為這個樣子。侄兒常聽父親和師父說起六叔當年的事情,說六叔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文韜武略。六叔現在恨慕容清默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六叔是否知道,大周皇帝和江湖一路上追殺,慕容清默為什麼還能夠一路安全走到白玉城來?”
南嘉木看了他一眼,讓他繼續說下去。
“一路上暗中有人為慕容清默抵擋了無數次他們的刺殺,這些人不僅僅隻是那個有閻羅笛的女子,她一個人也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我暗中已經查出,除了此女子,暗中還有兩三波力量。我命人去追查,隻查出了一股力量是來自大周朝廷,具體是誰派來目前還不知,兩另外兩股力量卻至今查不出來。“
“若是六叔真的殺了他,結果這幾撥人不會放過六叔。慕容清默從十四歲跟隨皇帝,十年間他一步步從一個侍讀成為大周第一卿相,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即便現在慕容氏被滅他被驅逐,也不是他人輕易說動就能夠動得了的。”
南嘉木微微的笑了下,坐直身子,單手撐在茶幾上,將身子向即墨閑靠了靠。“你為何幫著慕容清默?”將慕容清默查的這麼徹底,顯然不是為了跟在他身邊拜他為先生。但是剛剛又逼自己與慕容清默彼此將不願道破的身份拆穿。
他嘿嘿的笑了笑道:“因為慕容氏被滅,他心中對皇帝是帶著恨的。在知道六叔的身份後,對於當年的事情充滿自責和後悔,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至少方便行事。再說我不這麼的逼著,六叔你願意認我嗎?六叔在糜城的時候就知道我的身份,卻裝作不認識。”撅著嘴,帶著一點埋怨。
南嘉木微微笑著招了招手說:“你把耳朵貼過來。”
即墨閑看著他愣怔了一下,畏畏縮縮地將耳朵靠過去。南嘉木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頭,教訓道:“連我也算計,你膽子不小,你父親和師父教了你目無尊長的?”
即墨閑立即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退後一步摸著頭看向南嘉木,一臉委屈。“六叔,你不能夠全怪罪侄兒,你明知道侄兒的身份卻不願意相認,侄兒不這麼做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願意將自己身份說破。”
“你是怪我了?真是膽子夠大!你過來!”
“我才不。”他反而向後退了一步。
“長這麼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頑劣調皮,真是該讓你父親好好的教訓教訓一番才行。”
“要麼六叔跟我回即墨城親口向父親告我的狀。”
他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回即墨城?自當年樓寒江從即墨城外將他救起帶到荔城,他就沒有再想過回去,如今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人人稱讚的少年,他一身病骨不僅會讓兄長們心疼惋惜,還會給他們平添許多的麻煩。
“六叔,你是不是不準備再回即墨城?這麼多年父親和師父一直都認為你還活著,他們曾說過,隻是你不願意再回去。他們都在等你,還有其他的幾位叔叔,他們也在等你。”
“小閑,我已經沒有多少的壽命可活,回去讓兄長們再體會一次生離死別嗎?”
“可六叔……”
“小閑,我還活著的消息別傳回即墨城。”
“可我已經……命人傳回去了。六叔活著這是天大的喜事,六叔不能夠這麼的悲觀。風畫夢是個神醫,她能夠活割人皮,能夠活移人目,不是一般的大夫。她一定能夠醫治好六叔的病。六叔不也覺得自風畫夢幫你行過針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南嘉木微微的搖了搖頭,嘴角苦笑。其實他的病根本沒有任何的好轉,他那些話不過是說給樓寒江聽,不想他再為了自己的病到處的奔波。最近半年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有時候連自己獨立行走都成問題,怎麼還指望他能夠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