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阿育也喜道。
來到近前,隻見她穿著葛布背心和短裙,背插一把長柄甘蔗刀,不但比過去出落得漂亮多了,而且多了一番成熟女人的韻味。
阿育脫口而出:“妞兒,你越來越漂亮啦!嫁人了沒?”
阿花低下頭,向身後一個粗壯的男子瞟了一眼,低聲說道:“我還是和紮克成婚了。”
阿育微微有些驚訝,因為阿花從來就不喜歡紮克。他向紮克打量了幾眼,迎上的是對方極不友好的冰冷眼神。
“你好,紮克。”阿育說道。
紮克冷冷地看著自己,隻是略略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敵意。
“喂!阿育和你打招呼呢。”阿花不悅地說。
阿育哼了一聲,強壓下心頭的不爽,和幾個老友一齊進村。
阿花也注意到了沙恭和慕的美貌,尤其是沙恭的驚豔。她不時打量著她倆,又打量著阿育,似乎是在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們來到主保家的大屋前。主保逃跑之後,這裏就成了紅山鎮的緊急儀事處。姑父老紮克也住在這裏。
阿育快步穿過大廳,走進裏屋,立刻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隻見受傷的姑父正躺在床上,身穿著半袒的麻布袍,胸口裹著紗布,麵色慘白,兩眼正充滿期待地往著門口。他顯然是已經得到了阿育回來的消息。
他兩鬢的頭發已經斑白,和三年前相比,他又老了很多。看見阿育進來,他的眼神亮了起來。
阿育心裏百感交集,眼眶也濕潤了。
“姑父,我……”他有許多話要說,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臨走時,姑父對自己寄予厚望,希望他成為邦國武官,為家族增光。但此刻,他卻墮落成了夜行人團隊的暴徒。
老甘地伸出枯瘦的手,握住了阿育的手,用眼神阻止了他說下去,一字一頓地說:“我都聽說了。不怪你!回來就好!”
忽然,一陣急促的鍾聲當當響起,這是召集鎮上的頭腦人物緊急議事的鍾聲。
十幾個人簇擁著一個服飾華貴的青年人走進了大廳。這裏原本是主保大人的會客間,擺滿了古董,現在所有家具陳設都被騰空了,在地上扔了幾十個草墊,方便大家議事。
這十幾個人都是紅山鎮緊急會議的主事人,都是當地最有影響的人物,有的是有錢的富戶,有的是最好的獵人,有的是手藝最好的鐵匠。
他們走進來之後,分別席地而坐,個個麵露憂色。
華服青年則大搖大擺地直接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臉上寫滿了狂傲。
等眾人一坐下,他就急不可待地開口了:
“老甘地受了傷,你們紅山鎮就連一個作主的人都沒有了麼?父親是讓我來取貨的,可你們答應的毛皮呢?牲畜呢?勒克瑙呢?怎麼我連影子都沒看到?這就是你們紅山鎮的誠意和效率嗎?我告訴你們,今天之內不把東西準備好,我們鐵狼鎮一兵一卒都不會借給你們!”
這個狂傲的青年人叫夏爾馬,是紅山鎮的鄰鎮鐵狼鎮主保大人的長子。鐵狼鎮比紅山鎮要強大富庶得多。最近紅山鎮頻頻遭到盜匪,老甘地又受了傷,紅山鎮無奈之下,隻得向鐵狼鎮借兵。
然而對方開出的條件十分驚人,居然索要一千銀希爾、一車勒克瑙、一百頭騾馬、五十張短麵熊皮和披毛犀皮。
對於是否要支付這筆巨款,紅山鎮一方存在著巨大的爭議。
一個滿臉紅光的白發老獵人大聲說道:“夏爾馬,你以為我們紅山挖到金礦了嗎?我們就算賣掉子女也拿不出這麼多錢的!請你父親發發慈悲,把價錢減一半吧,我巴魯親自給他送過去!”
另一個紅山的商人馬努也說道:“這個價格確實太高了。請尊父考慮一下紅山鎮的承受能力吧。”
其他幾名紅山鎮一方的主事人也紛紛附和,要求夏爾馬降低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