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突然被掛斷了,發出刺耳的撕叫,
就像被線路掐住了脖子,讓我窒息的喘不過氣。
我並不知道他給我打這通電話的意義,嚴格的來說,我似乎被許右和李克洗腦了,竟然有些相信他們所說的。
還掛斷的掛斷了,不該掛的也掛斷了。
我突然感覺很惱火,我現在到底在幹嘛,我還這樣堅持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從空中墜落的回音毫不留情的砸過來。
我順著已經有些褪色的沙發上躺下,覺得意外的傷感!
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沒目標,沒自己的生活,沒有動力,
就這樣似乎為了感情而生活著的我有什麼意義,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而顏景大概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我因為他失去了自我。
客廳裏的家具都在有些褪色了,比剛來的時候舊了許多,客廳櫃上擺著大大小小的照片,卻可笑的沒有一張合照,
感覺身體被掠奪了一般覺得這個家沒有了我的容身之地,往後靠去想把自己埋沒在舊沙發裏。
卻不曾想更讓自己暴露在這燈光下,越來越刺眼,藏不住的身軀終於還是要現出原形了。
有過幸福的瞬間,卻少的可憐。
很久以前阿夢和我在我家樓頂上說著這樣的話。
“你知道愛情是什麼嗎?為一個人奮不顧身過,為一個人放下所有,為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那樣是愛情嗎?”
“那你說什麼是愛情”
我討厭談論這樣的話題,聽她說起我還是聽的津津有味的。
“我不知道我對安五是不是愛情,但我知道,我願意為了他奮不顧身”
當時覺得那樣的阿夢是閃閃發光的,很羨慕這樣奮不顧身的她,所以才不自覺的模仿著這樣的她。
是賭注還是愛情?
隔了幾天許右才來,他坐在一旁看著窩在沙發裏淩亂的我,
身上有著隔了幾夜腐爛的味道。
他掏出煙盒抖出一支煙靜靜地點燃,火光微閃著,這不是我第一次看他抽煙了,
今天的他就像一個七旬的老人看透了一切一般吸進去吐出來,都顯得格外緊湊。
“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是不是以為裝可憐我就會讓你去見他,我決定留著你就要利用到,別指望用裝可憐來動搖我”
他嘴裏念著,沒有尾音的一口氣說完,顯得有些目中無人,沒有力氣的我都想給他來一拳。
“現在是不是很想打我”他又吐出一圈煙霧,臉變得模糊了。
被他看透心思的我更做進去了一點,背對著他。
“還有力氣動就還是沒死,快去洗澡,等下吃飯”
他丟下手裏的煙,伸出手戳了一下我。
“我知道你還不想死,我也沒明白你現在這個狀態是怎麼樣”
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沒有理會他,我沒有想過死,我隻是真的沒力氣動,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靠過來抱起瘦了一大圈的我,以前養出來的雙下巴又縮了回去,隻剩下皮包骨了。
所以他抱起來格外的輕鬆。
“好好靠著,我去放水,怎麼會把自己邋遢成這樣了”
他把我放在浴室門口站著,貼心的把我的手拿上去扶著牆壁,就像照顧一個小孩子。
溫熱的水跟隨者溫度流進冰冷許久的身體,眼睛濕潤的光影悄悄的閃爍著,或許是眼睫浸透了太多的淚水,
這幾天想了許多,哭了許多。
也有些明白了,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洗完扶著牆壁出去時客廳裏都飄著飯菜的清香,細細的搜索著,
剛剛抽著煙深沉的許右不見了,竟然係著圍裙在做著飯,圍裙是我的,
在那麼一瞬間竟然覺得他和陳奕有些相似。
被我眼光看久了他抬起頭看著我“怎麼,沒見過男人做飯啊”
一絲潮紅泛上他的臉頰,我癟癟嘴也就不看了。
許右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明明是個壞人,偶爾卻又裝作是好人,
那些好竟也讓人很信服,就連我這樣被他傷害過幾次的人都在信任他了。
我想叫他,卻又頓住了,算了,我們還沒熟悉到那種程度。
我就像個流浪漢把碗底的飯都吃的幹幹淨淨的,他沒有吃,
也沒有看著我,坐在沙發上又抽起了香煙,偶爾抬起頭看他,他沉醉在尼古丁的清香裏,煙霧都快把他埋沒了。
“你這樣抽煙會得癌症的,還是少抽一點吧!”
他的背顫抖了一下,回過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