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和華盛頓的砍櫻桃樹的故事一樣,在樹立領袖的個人魅力方麵很有效果,但可惜的是已經沒有同齡人出來作證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蔣介石在保定軍校的經曆實在是太資深了,資深到沒人記得他上學時的情景。
保定軍校的最大牌校友蔣介石不過是學校的匆匆過客罷了,他隻在這裏上了一年學。讓保定的名聲垂於青史的是那些真正在保定軍校受到教育的名人們。
保定軍校的頭號名人是校長蔣百裏。
蔣百裏是真正的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生,並且還是德國士官學校的高材生,稱得上是雙料海歸了。論軍事才華,他是中華民國的頭號人物,但偏偏時運不濟,他投奔哪裏,哪裏就失敗,先是當校長時因為達不到自我期許的條件,羞愧之下竟當著所有學生的麵自殺。後來,蔣百裏投奔過自己的學生吳佩孚、孫傳芳、唐生智等人,但這些人在政治上沒得意多久就全都倒在蔣介石的手腕之下。當蔣百裏投到蔣介石手下時,自己的身體又不給力了,在中國最需要他的軍事才能來對抗日本的時候,他溘然長逝,留下了一個軍事史上的極大遺憾。
蔣百裏雖然在保定軍校的時間也不長,但作為當時世界上最拔尖的軍事人才,他為軍校設計了極其係統先進的教學體係,這使得保定軍校的教學質量一直維持著高水平,這一點連後來黃埔軍校的創辦人孫中山也不得不承認,他在黃埔軍校的開學典禮上很痛心地說:
我們現在才到這地開辦這個軍官學校,北方的官僚軍閥老早便辦得有保定軍官學校和北京陸軍大學。用我們這個學校和他們的學校比較,他們學校成立的時間很久,人數很多,器械又完全。我們這個學校所處的種種地位,都是比他們的差得遠。
聽聽這語氣,完全是“羨慕嫉妒恨”的架勢。正因為如此,黃埔軍校聘請了大批保定軍校畢業生來當教官,包括後來的風雲人物張治中、顧祝同等人。
保定軍校雖然是一所“軍閥培訓學校”,但學生當然並不是天生就要當軍閥,他們隨著曆史的風雲變幻加入了不同的政治陣營,可以說,保定軍校是中華民國各種勢力的一個總的公約數。
先說說軍閥陣營。這裏麵的大佬是吳佩孚、孫傳芳、劉文輝。
吳佩孚雖然是被國民黨指認的頭號需要打倒的軍閥,但他的強勢地位並不是靠軍事建立起來的,他的成功可以是中國傳統軍事思想中“上兵伐謀”的典型——在成名前,他是個文弱的秀才,即使混到了保定軍校裏,學的也是不太費體力的測繪科。可就是這樣一副小身板,支撐著他靠發通電、使用各種離間計把段祺瑞這個老軍閥玩兒得團團轉,空手套白狼一樣地掙下了大片地盤和輿論支持。巔峰時期甚至上了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麵,這是第一個登上該封麵的中國人。
吳佩孚作為軍事統帥的唯一一次戰場勝利來自於第一次直奉戰爭。1922年1月,得到英國和美國支持的吳佩孚如日中天,聯合六省大小軍閥,通電攻擊當時的梁士詒內閣媚日賣國,迫使梁離職,這擺明了就是要和奉係張作霖以及背後的日本人對著幹。4月上旬,幾乎沒怎麼打過敗仗的奉軍開入山海關,與吳佩孚軍隊對壘。奉軍以張作霖為總司令,率領四個師、九個旅,約十二萬人,分東、西兩路沿津浦、京漢鐵路向直軍發起進攻,直軍以吳佩孚為總司令指揮七個師、五個旅約十萬人迎戰。兩軍在長辛店、琉璃河、固安、馬廠等地展開激戰。5月3日,吳佩孚出奇兵繞道攻擊奉軍後方,使盧溝橋奉軍腹背受敵;吳還分化奉軍內部,使奉軍第十六師臨陣倒戈,造成全線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