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民國28(2 / 2)

羅隆基和王右家同居了很多年之後才結婚,之所以這麼晚,是因為羅隆基的前妻張舜琴遲遲不肯和他離婚。直到張舜琴自己找到合適人選後,離婚手續才算辦妥。羅隆基和王右家這一對歡喜鴛鴦才修成正果。不過,這樣高度開放的情侶是與“從一而終”這樣的概念絕緣的,一次意外事件讓這場遲來的婚姻很快宣布失敗。

一天,羅隆基那數不清的情人中突然有一個來到了家裏找到王右家,她叫楊雲慧。她剛剛和羅隆基鬧分手了,為了表明恩斷義絕,她竟然要從王右家這裏要回當初寫給羅隆基的情書。王右家本不關心這些破事兒,但對他們的情書還是有些好奇,於是隨便在其中抽了一封出來讀,這一讀可壞了,她竟然看到羅隆基打算與自己離婚去與楊雲慧結婚的內容。高傲的王右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主動結束了這段早該結束的婚姻。

羅隆基當然還是愛著王右家的,王右家離家出走了,他也跟著跑了出來。她離開重慶前往成都,羅隆基追到成都;她逃往昆明,羅隆基又追到昆明;後來,她見甩不掉羅隆基,幹脆經印度前往英國。後來回憶起這段往事時,王右家曾說:“我一向抱著合則留,不合則去的主張,既然騾子(王對羅的昵稱)與她相愛,我就成全他們也無所謂。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離開了騾子的家,永遠也沒有回去過。”

王右家的故事當然不會就這樣結束了。在國外躲過殘酷的抗日戰爭之後,她回來和羅隆基辦了正式的離婚手續,此時的她已經有了新的目標,當她的粉絲團發現這個目標竟然是民國頭號爭議娛樂人物唐季珊時,他們都有些傻眼了。

唐季珊何許人也?他就是自殺的女影星阮玲玉的丈夫。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死亡讓唐季珊成了民國永遠的話題人物,從性格來說,他就是一個商業版兼山寨版的羅隆基。王右家之所以找他,就是有意跳開羅隆基的圈子,同時又要找一個類似羅隆基那樣的人來適應她已經習慣了的“上流生活”:

“認識他不久的時候,我就認為他最適合做我的丈夫,你知道,我不能在騾子同一圈內去找丈夫,如果不如他,會被他暗笑,比他高明的又都已有家室。唐季珊是另一個圈子的人,無可比較,在這一點上,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嫁。”(王凱《王右家的婚姻生活》)

唐季珊是一個非常善於利用妻子社會資源的人。在和王右家結婚之後,他的家成了一個政、商、學兼娛樂圈、文藝圈的大交際場,這讓他本人的茶葉生意蒸蒸日上,也讓王右家享受著一個大腕級交際花最舒服的生活。

唐季珊是一個山寨版的羅隆基,而他的婚姻也對那次婚姻亦步亦趨。唐季珊是王右家的第二任丈夫,而王右家隻不過是唐季珊的第五任太太。風流成性的唐季珊很快又讓王右家憤怒了——再開放的婚姻也有一個秘密的底線,超過了,就再也維持不住。

王右家又離婚了。當她準備重新開始另一組生活時,她發現青春已經悄悄溜走了。她是一朵花不假,但這朵花已經老了,時光的利刃正在雕刻她的身體,那個熟悉的上流社會也已經悄悄地解體……

王右家活到了1967年,她最輝煌的人生是在1949年之前,因此,她是一個純正的民國人。

王右家的仰慕者之一曹禺活到了1996年,他水平最高的劇作也都是創作於1949年之前的《雷雨》《日出》《原野》等。因此,他也是一個純正的民國歌者和訴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