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奉旨平叛已畢,請見父皇!”
“快,快開門,讓景琰進來。”
梁帝急急地叫著,離殿門較近地幾個文臣擁過去落閂開門。
蕭景琰大步邁進,雖然精神飽滿。但卻仍是鬢發散亂,滿麵塵土,天青色的戰袍上濺滿血跡。他的佩劍已在入殿前細心地解下。撩衣下拜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手中兵符高高遞起。
“紀城軍已奉詔前來護駕,兒臣繳還兵符!”
“好、好。”
梁帝親自走下來扶起他,握了兵符,顫聲道:
“辛苦你了,可有受傷?”
“一點輕傷,不礙事。兒臣護駕來遲,讓父皇母妃受驚了。”
蕭景琰看了一旁的靜妃一眼,見她無礙,這才抱拳道:
“外麵還有許多善後之事。昨夜不是所有人都逃入了寢殿,宗室和眾臣有所死難,禁軍苦戰近五天,損傷也極為慘重,兒臣還要幫著蒙大統領料理一下。等一切安排妥當後,再來向父皇母妃請安。”
梁帝聞言也不禁有些黯然道:
“是啊,此次遇害之人,還有這些護駕盡忠的兵士,朕會重重撫恤地。現在確實餘波未平,朕不耽擱你了,該怎麼料理,全由你作主。”
蕭景琰起身再拜,快速地退了出去,此時陸續有人過來稟報善後地情況。
按照梁帝的旨意,蕭景琰在整個九安山附近開始搜捕逃逸的叛軍,同時宣布將對勤王護駕者進行賞賜。紀城軍得了這個救駕露臉的機會,上上下下士氣高漲,象篩子一樣地在各個山頭上梳理著,力求多多立功。
大事情安排穩妥後,蒙摯來不及換衣服。便跟著蕭景琰再次入寢殿向梁帝複命。老皇帝現在的情緒已平定了下來,眸中閃動的更多的不再是驚喜和寬心,而是狠辣。
“景琰,蒙卿,帝都那邊,你們覺得該如何處置?”
蕭景琰看了蒙摯一眼,示意他先說。禁軍大統領本就已按捺不住,立即抱拳道:
“帝都有留守禁軍五千,臣不相信他們會背叛陛下,絕對是被人控製住了。隻要臣親自前去。就一定能為陛下把人帶回來!”
梁帝麵色陰寒,冷冷道:
“朕也這麼想。蒙卿,你休息一晚,明日帶上一萬兵馬,起程前往帝都,第一,羈押譽王和他地同黨,第二。收皇後綬印,移宮幽閉,待朕回鑾後處置。記住。帝都局勢,一定要穩。大局平定後。立即回報給朕。朕要等到你的消息後再回京。”
“臣領旨。”
蒙摯叩首後,起身正要朝外走,梁帝卻又叫住了他。
“你急什麼?這一次,你奉的不是口諭,也不是密旨,朕,要發明詔給你!”
“明詔?”
蒙摯微微有些意外,要知道明詔一發,那就再無更改餘地了……
“你盡管放開手腳,那些亂臣賊子,還要朕再維護他們麼?”
這時掌令官捧著擬好的新旨躬身進來,梁帝略略看了一遍,親自扶印蓋好,封卷起來,遞給蒙摯道:
“旨意未盡之處,朕許你便宜行事。”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好,你退下吧。”
梁帝籲一口氣,招手將靖王叫至身邊,笑著問道:
“景琰,這次你救駕立了大功,想要什麼封賞?”
“波亂未平,聖駕尚未回鑾,此時縱然父皇有心恩賞,兒臣也不敢受。獵宮中如有庫存的金帛之物,倒不妨先拿出來恩賞一下將士們才好。”
聽他這麼說,梁帝頓時仰天大笑。
“你呀,這一點和你母親真象,她也是這麼說的。好,你派人去分等造冊,先賞一批,回帝都後,再另行重賞。”
“兒臣遵旨。”
蕭景琰剛行完禮,靜妃便帶著幾個手捧餐盤的侍女自側殿進來,笑著請父子兩個過來用膳。這一餐飯吃得甚是和樂,梁帝頻頻給蕭景琰挾菜,對他似乎是說不出的歡喜和疼愛。
晚膳後梁帝在靜妃的服侍下去休息,蕭景琰自然告退出來,回了供他和靖王府的人居住的院落。
此次跟著蕭景琰來九安山的都是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悍將勇兵,所以盡管五日惡戰,損傷也不大。戚猛尤其生龍活虎,隻歇了一會兒,就帶著人一道上山去參加搜捕叛軍。列戰英手臂受了刀傷,用繃帶吊著,仍堅持在院門外等待蕭景琰,蕭景琰回來後隻看了他一眼,便將他踢回屋子裏養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