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江山美人(萬更回歸)(2 / 3)

宋卿看著她,指尖微微顫抖:“笑笑,你當初在虞家的時候,便被下了蠱毒,隻是你一直不知道罷了。”

虞笑離開慕容府的時候,曾在虞家待過一陣子,那時飯食之中,便被虞家的人下了蠱毒,隻是虞笑年紀尚,並不知悉而已。可這蠱毒隨著歲月,愈發沉積在虞笑的體內,若有朝一日虞笑‘背叛’吳幽了,那麼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蠱毒?”虞笑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強裝鎮定:“我這些年可是行動自如,這兩日軍中巫醫給我診治,絲毫沒有提及蠱毒的事情。”

話雖這樣,但虞笑知道,宋卿如此嚴肅,想來中了蠱毒的事情,的確八九不離十了。她先前有過一絲懷疑,但大約是心存僥幸,才一直自欺欺人,抱著無所畏懼的態度,不去深思。

可實際上,吳氏一族培養了那麼多的美人,又豈會因著她‘特別’便網開一麵?果然是她真了,妄圖將自己看作最為獨特的存在。

“笑笑,吳家培養了那麼多的美人,你當公子怎麼保證那些美人在離開吳家之後,還能安分守己的聽話嗎?”宋卿低眸看著她,繼續道:“若非有蠱毒牽製著,他不可能如此放心。”

“什麼蠱毒這樣厲害?”虞笑看著宋卿,試圖套出他的話。

她想,或許她知道這蠱毒,就可以順藤摸瓜,最終擺脫吳幽的控製。

“若我知道,我會告訴你。”宋卿道:“可是笑笑,我當真並不知悉。”

蠱毒一事,是吳家的絕密,縱然宋卿現在知悉,也不過從旁的女子身側見證罷了,那些被指派出去的女子,好些是死在了外頭,究其原因,除了背叛一,便是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

而吳幽對此,一向處置的極為簡單,君子溫潤時,他可以眉眼含情,可當真下了狠心時,他的確絲毫不留情麵。

這是成大事者必須要會的殘忍,否則這些年的隱忍,就隻是白費周章。

“既是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虞笑性子也是剛烈,聽到這裏,忍不住嗤笑一聲:“生死有命富貴在,我過從今往後再與你等無關,便就是無關,哪怕他要我死,我也絕不屈服!”

話音一落,她便轉過身去,冷著臉容離開了這處空曠之地。

即便沒有問出口,她也知道宋卿前來,左右……還是牽掛著她的,畢竟兩人了那麼久的話,宋卿所的,皆是與她有關。

如此想著,虞笑很快回到了營帳之內。

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方一踏入周遭,便聽著營帳內,有聲響躍起,闖入她的耳畔。

“虞姑娘呢?”營帳之內傳來陵羽低沉的聲音,她透過卓影,見著陵羽身姿如玉,駐足桌前頭也不抬的便問著婢女。

原本行軍打仗,不攜帶女眷,但陵羽為了方便照料她,便特意派了兩個婢女,隨身伺候她。

婢女恭恭敬敬回道:“回殿下,姑娘方才起夜,是睡不著便兀自出去透氣了。”

“去了多久了?”陵羽問。

“大約半盞茶時間。”婢女思量著,回了一句:“姑娘不必我們跟隨,奴婢們便沒敢跟上。”

這話便是在變相回答陵羽即將要問出口的話了,這兩個婢女大抵是跟隨著虞笑久了,也摸透了這種時候該如何回答才最是稱心,畢竟陵羽此人,的確還算好相與的。

婢女的話一出,陵羽便好久沒有出聲,也不知過了多久,虞笑借著燭火的倒影,見他微微頷首,便再沒有動靜。

心下微微一愣,她正尋思著陵羽找她做什麼,那頭又聽陵羽忽然出聲,吩咐道:“讓人去尋一尋她,就本太子找她有事。”

尋誰?

自然是尋虞笑。

這話聽得虞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也顧不得多想,便率先走進營帳,遠遠瞧著陵羽,問:“殿下深夜尋我何事?”

一邊,她一邊走向陵羽,歪著腦袋明顯很是不解。

陵羽凝眸看她,淡聲道:“你今夜,來我營帳之中。”

“什麼?”虞笑愣住,心尖一顫,麵上卻是波瀾不驚。

什麼叫做去他營帳之中?難不成陵羽是……存了什麼不好的心思?

雖虞笑呆在陵羽身邊許久,外人傳言也是紛紛擾擾,各不相同,但實際上,她的的確確與陵羽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們充其量隻是交談一番罷了,陵羽對她,一如既往的君子似水。

陵羽眸底劃過一絲窘迫,似乎自己也有些難以啟齒,話到嘴邊,便突然道:“今夜你來我營帳之中,為我磨墨。”

這一句話,讓虞笑心中的確微沉,她即便用膝蓋想著,也該是知道,陵羽身邊並不缺磨墨的人,可她偏生深夜來尋她……

心中思緒萬千,虞笑卻沒有多什麼,她點了點頭,扯出一抹笑來,故作不知:“好。”

以色侍人,終歸不如她想的那麼輕鬆。

……

……

虞笑隨著陵羽離去,隨性伺候的兩個婢女皆是掩唇而笑,她們也算是真心歡喜虞笑,故而見著虞笑與陵羽兩人‘情意綿綿’的模樣,自是樂見其中。

隻是,虞笑本以為陵羽喚她前去,大抵是要做什麼……不可為外人道爾的事情,卻沒有料到,那廝堪堪讓她磨了大半夜的墨,直到虞笑困倦的不行,兀自趴在桌上睡去,才算作罷。

次日一大早,虞笑自朦朦朧朧中醒來,率先反應的便是身上的衣物,見著自己衣物皆是周全,這才安下心來。

那時,她並不知陵羽這般究竟為何,直到很久之後,陵羽與她了,她才明白過來。

“所以,那時他究竟是為何?”聽到這裏,莫長安忍不住出聲詢問,心下實在好奇的厲害。

其實她與那時的虞笑一樣,以為陵羽喚著她過去,不為其他,隻為一親芳澤,好歹美人在懷,很少有男子會像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

“不僅是那夜,之後是許多夜裏,他都以磨墨為由,喚我前去他的營帳。”虞笑聞言,笑而不答,隻繼續道:“我最初的時候,也是心中犯了迷糊,後來漸漸便也學乖了,去了他的營帳,隻管要吃要喝,吃飽喝足了便徑直躺在他營帳中的床榻上,左右名聲與我已然無益,順心才是主要。”

一邊,她一邊看向夜白,道:“阿羽那時的心境如何,我想夜公子該是有些知悉的,長安你若是實在想知道,不妨問一問夜公子,如何?”

在某些方麵,其實夜白和陵羽稍有些相像,正是因著這份相像,虞笑見他和莫長安兩人,才愈發覺得順眼許多。

“哦?夜白?”莫長安挑眉,歪著腦袋看向夜白:“那到底是什麼心思?”

虞笑這關子賣的,她實在愈發抓心撓肺。故而再問著夜白時,姑娘下意識靠近夜白幾分,提示般的在他腰間一掐,示意他莫要賣關子。

腰間吃痛,夜白麵不改色,隻不著痕跡的握住姑娘的指尖,語氣淡淡:“他大概是心悅娘娘,所以才刻意尋了個理由,讓娘娘相伴左右罷。”

陵羽對虞笑,大抵是情竇初開,就像是夜白對莫長安此時的心情一般。因著情竇初開,不知如何應對,可私心裏又是每時每刻都想讓她陪著自己,隻好尋個笨拙的方式,留住佳人。

果不其然,夜白的話一墜,那頭虞笑便掩唇笑了起來,回道:“不錯,夜公子領悟的很是深刻,與那時的阿羽……幾乎想的一樣。阿羽那時,對我已然情起,但我兀自不知,以為他存了歪念頭,後來一問,才知道他心中煎熬,便隻好尋個理由將我喚去。”

回憶起陵羽的模樣,想起他的每一句話,虞笑的眼底便有很深的情意露出。而莫長安也看的出來,她今生僅存的所有溫暖……全都落在了陵羽的身上,隨著陵羽的亡故,那溫暖一絲絲消磨殆盡,在這往後餘生裏,折磨她至死。

“來也是好笑,”似乎想到了什麼,虞笑眸底忽然暗沉下來,有嗜血而憎惡的笑意,從她唇邊徐徐綻放:“阿羽的心思對我而言,是極致討喜的存在,而吳幽呢,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哪怕是一絲為了我的,我也覺得無比惡心!”

她看向莫長安,問:“長安,我同你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告訴我,是他的確令人厭惡呢,還是我太過憎他,才生了那等子心思,可好?”

“好。”莫長安想也沒有想,點頭應下。

虞笑垂眸,緩緩將一切告訴了他們。

在那夜之後,虞笑到底對陵羽的心思,捉摸不透。不過,這對她來,也算是極好,畢竟不必以色侍人,怎樣都是強了許多。

可她的慶幸並沒有存留多久,第三日的時候,百葉族首領忽然讓人送了一封降書與陵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連百裏徒對此,也深覺疑惑。

陵羽收到書信的時候,虞笑就站在一旁候著,百裏徒見她候著,便忍不住出言,道:“殿下,如今情勢嚴峻,軍中出不得半點岔子,虞姬作為一個婦道人家,恐怕不適合在一旁候著。”

言下之意,便是虞姬身份不明,不值得信賴。

這話裏話外的,無論怎麼假借詞,也讓人一瞬間便可領會其中意思。

“不適合?”虞笑率先出聲,兀自嘲諷著百裏徒,絲毫不願相讓:“百裏大將軍的話倒是有意思了,幾日前殿下差點因為百裏將軍的一言而喪命,怎麼百裏將軍不先懷疑一番自己,再來指責我?”

要懟人,虞笑絲毫不差,尤其在對著百裏徒的時候,更是分毫不讓。似乎她和百裏徒生敵對一樣,兩人從第一眼開始,便互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