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在陵羽失蹤的那夜,她才拚死也要去尋他,畢竟她知道隻要陵羽不在,百裏徒權勢滔,一樣可以要了她的命。
“你什麼意思!”百裏徒聞言,怒目視之:“難道你是,老夫是奸細?是刻意要害殿下的?”
“哼,我可沒那麼。”虞笑冷笑一聲,繼續道:“不過字麵意思罷了,將軍意會這麼多,看來是心中的確有愧了。”
話音一落,便有人低低笑了起來,顯然是頗為忍耐不住,否則也不敢在百裏徒麵前如此放肆。
“好你個虞笑!”百裏徒怒目而視,拳頭握的很緊:“你竟然敢如此羞辱老夫,你……”
陵羽打斷百裏徒的話,安撫道:“師父莫要惱怒,笑笑一向驕縱,師父也是知道的。”
話雖如此,但那一聲笑笑,再一句驕縱,無疑就是縱容與愛護,看的周遭一眾臣子麵麵相覷,不敢相信。
要陵羽此人,也算是不近女色,對百裏徒極為尊重,可他如今為了一個女子這般不給百裏徒麵子……恐怕這女子的確如外頭的,已然成為陵羽心尖上的姑娘。
眾人心中各自揣著想法,誰也不敢出聲觸黴頭,隻等著陵羽發話,緩和氣氛。
“殿下,紅顏禍水,自古多少英雄好漢倒在婦人的襦裙之下,殿下該是知道!”百裏徒氣的直直哼聲,看向虞笑的眼神別提多麼厭惡:“如今殿下大業未成,若是讓王上知道殿下如此寵幸一個女子,恐怕是要失望的!”
襄國的君王,一直以來都是陵羽忌憚的對象,倒也不是如何父子情深,畢竟皇室一族自來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但即便如今陵羽成了太子,成了儲君,隻要襄王一句話,陵羽照樣無法登頂王位。
然而,那忌憚著襄王的陵羽,早已成了過去,如今的陵羽是襄國的霸王,自是不會再活在那種陰影之下。
下一刻,就聽陵羽忽然冷下嗓音,麵上依舊淡淡,口中卻是道:“百裏將軍愈矩了。”
漠然的一句話,是素來陵羽不曾對百裏徒過的,同時也讓他微微一震,顯然不可置信。
“殿下!”他想要什麼,可話到嘴邊,見陵羽似乎聽不進去的模樣,頓時又收了回去。隻道:“罷了,殿下要如何,便如何罷,老夫無能為力!”
著,他一揮衣擺,輾轉離開了營帳之內。
如此突變,讓在場一眾大臣都陷入沉思,誰也不敢多什麼加以阻撓,畢竟……虞笑的話沒有錯,陵羽正是因為聽了百裏徒的話,才差點陷入險境,逃脫不開。如今陵羽這般態度,也是情理之中。
眼見著百裏徒離去,陵羽眸底劃過一抹深思,但他沒有沉默太久,隻忽然拿起百葉族送來的信函,兀自拆開查看。
虞笑側眸看向陵羽,見陵羽眸光在落到信函的一瞬間,忽然幽深而壓抑,一時間覺得奇怪。
“笑笑,你先下去。”不待她反應,他淡淡吩咐了一聲,誰也不知他的心中究竟怎麼想的。
虞笑聞言,倒也是沒有如何,隻乖覺的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恃寵而驕’的模樣,行禮道:“是,殿下。”
一邊,她一邊退了出去。
但沒有人知道,她退出去是假,轉而摸到另外一側,躲在營帳之外偷聽他們的談話。
陵羽會有這樣的反應,虞笑深以為,這件事定然與她分不開幹係,所以,她實在很想知道,究竟信函之中,內容是什麼才讓陵羽如此不悅。
“殿下,百葉族首領了什麼?”營帳之中,有人傳來聲音:“可是與虞姑娘有關?”
對於虞笑,大部分人還是表現的頗為尊重,至少在襄國這等子重武的地域,多數男兒皆是看重那等子敢作敢當的女子,故而他們倒是不像百裏徒這樣,從一開始便對虞笑抱有很深的敵意。
陵羽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你自己看。”
自己看?
那將士詫異,徐徐接過陵羽手中的信函。
然而,越是看下去,他便越是臉色深沉:“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他斥責著,忍不住道:“這百葉族首領,竟是要用一座城池換虞姑娘,難道他當真以為我襄國之人皆是懦夫不成?”
信函之中,隻言片語皆是對虞笑的覬覦。百葉族首領表示,頭一次見著如此勇敢的女子,於是便尋思著讓陵羽交出虞笑,隻要他肯,他可以考慮打開城門,讓襄國一眾人順利進入吳國境地。
可這種話,別陵羽不信,就是隨意找一個士兵聽著,也定然懷疑。百葉族一向是擁立著吳王的,他們世代效忠,未曾有過叛變之意,如今百葉族首領是以女人換城池,且不陵羽願不願意,單單是他的詞便全然像是在戲耍他們!
“什麼!以虞姑娘換城池?”眾人皆是大驚失色,憤憤不平道:“這百葉族首領也太囂張了,難不成他以為如此道,我們當真會照著他所而做?”
兩軍交戰,多數在於戰術,在他們看來,百葉族首領是故意激怒他們,倘若他們當真以一個女子去交換,恐怕叫人笑掉大牙,千百世抬不起頭來。這其實是從另一方麵,在嘲諷他們罷了!
“可若是那首領所,當真呢?”也不知是誰,忽然來了那麼一句,頓時整個屋內寂靜無聲。
當真麼?
虞笑兀自站在外頭,自嘲一笑。若是當真,她是不是又要被拋棄,輾轉送給另一個男人?
這世道啊,當真是有些殘忍,她不過弱質女流罷了,命數這樣的不好,無論她怎麼抗拒,也終歸左右不了。
她想,若她是陵羽,隻要對方誠心誠意,她定然願意以此交換,一個女人罷了,比起千秋萬世的江山,孰輕孰重?
“當真又如何?”就在虞笑打算離開的節骨眼,營帳之內,忽然傳來陵羽鏗鏘有力的聲音。
他道:“當真又如何?我陵羽還需要用心愛的女子去換的一城一池?”
那須臾幾句話,擲地有聲,堅定不已。縱然是向來不信旁人的虞笑問,也忍不住為之一顫。
“可殿下,我觀他字裏行間,皆是認真之意。”那臣子再度出聲,雖有幾分遲疑之意,但言下還是勸陵羽,若是百葉族的首領是認真要以城池換得一女子,他該是要識時務者為俊傑。
下之大,絕色嬌人無數,為了一個女子放棄城池,儼然不是智者該做的。
顯然,這話是出自一個文臣之口,入了那些武將的耳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兒。
“什麼叫做認真之意?”下一刻,有人反駁道:“我們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葉榛敬重殿下,一直以來都跟隨殿下,不為其他,隻為殿下有一顆赤子之心,不像那等子心懷鬼胎、狼子野心之輩,隻要權勢驅使,便可拋卻一切道義!”
這個叫做葉榛的少年,正是陵羽手下最為勇猛的武將,他年歲不大,生的一張少年臉容,但整個人卻是孔武有力,是真正的勇將一員!
文臣辯解,大義凜然道:“原本虞姑娘便是旁人送與殿下的姬妾罷了,一個姬妾,為何不能轉手送人?”
“姬妾?”葉榛怒道:“翟大人可真是虎狼之心,虞姑娘舍命救了殿下,原來在翟大人眼中,還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姬妾啊!”
葉榛與虞笑,算是有過幾麵之緣,當初在宴席的初見,她也是被虞笑堵得啞口無言,但他這人生性率直,那些個麵子不麵子的,他一個莽夫不懂,隻知道好壞罷了。
他早年也是窮苦過來,並不像許多臣子那般,對身份的高低貴賤存著根深蒂固的執念。
文臣句句在理,繼續道:“虞姑娘是救了殿下,但一事歸一事,她既是愛慕殿下,就該為殿下犧牲……”
然而,他話音沒落,就聽陵羽打斷他的話,聲音冷入骨髓:“翟大人原來是這等子心思嗎?”
他著,視線落在那個翟大人的臉上,眸底有殺意一閃而過,看的翟大人心下一震,不敢再。
“本太子問你,是這樣的心思嗎?”陵羽這一次,並不打算一笑而過,隻緊緊盯著他,眸底殺意騰騰,任由在場諸位見著,都要心驚膽顫,好歹陵羽乃襄國的霸王,多年來戰場的戾氣已然浸入他的骨髓。
“殿下,臣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陵羽眯起眸子,道:“隻是一心為本太子著想?要本太子成為一個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為萬世唾棄的人、偽君子?”
眾人麵麵相覷,不由都在心中歎息。
將方救了自己的姑娘送去求得城池,也虧得這翟大人的出來。要知道,陵羽性子一向剛直,並不是那等子城府深而無德行要求的尋常官宦性子。
正是因為如此,陵羽在襄國的威望才日漸高漲,上到臣子心腹,下到百姓一流,都對他甚是順從。這種順從,不是畏於強權,而是心甘情願的臣服。
“別虞笑如今對本太子有恩,就是她對本太子沒有恩,但凡是個尋常女子,本太子也決計不會拿著她去交換什麼!”陵羽冷冷斥聲,道:“這世上,本太子可以失去一切,唯獨男子該有的氣概,不能丟失!”
犧牲女子換的什麼,絕對不是他陵羽會做的事情,哪怕如今他當真束手無策,哪怕他會因此失去儲君之位,也絕對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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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愛我的扣1,不能不愛我哼哼,就是介麼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