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江濤抬手抹抹滿臉淚水,哽咽著嗯了一聲。
叢縱對一邊站著的匠人招招手,匠人會晤,又重新開始沒完成的工作。
叢江濤進了母親的房間,又是大哭一場,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人也虛弱下來,堅持想要在這住一晚,不肯就這麼讓多年不見的母親剛去世就和自己分隔兩地。
他前兩天才勉強出了院,叢縱顧念他的身體,和申屠旬商量道:“不然我和叢奕陪他一天,你工作忙就先回去。”
“不忙。”反正隻要叢縱問,他就從來都不忙,叢縱不問,他就一直埋頭在成堆的文件裏。
“那好吧。”叢縱心想著,那就先看看叢江濤的情況,總之也不差於這一天的光景。
遣了其他車的司機開了車回去,一行人在梅喬來不大的小院裏住下,空出老人本來住著的那間供了照片,叢縱兩人一間,叢奕夫妻一間,剩下的兩間小屋正巧住下叢江濤和敖烈。
屋裏到處都單著布單,但是很久沒人居住,還是到處都是灰跡,叢縱和雲薔簡單的打掃過一遍,總算是能住人了。
本就沒休息好又長途勞頓,再配合上村裏人家的作息時間,大家都休息的很早,不到九點燈都熄滅了。
家具也是梅喬來生前好生愛惜的,雖然陳舊但不破敗,櫃子裏有洗幹淨的床單被罩,叢縱拿出來換上,把那套換下來的疊好放在桌上。
新床單不可避免的也有些黴味,叢縱著貼身衣褲鑽在被子裏,嗅了嗅推著準備上床的申屠旬,是她考慮的不夠周全,想他這樣的人,別說睡這樣的床鋪,恐怕連這樣不慎富裕的地方都沒來過的。
麵色有些尷尬的說道:“還是有些味道,你可能睡不太慣。”
“沒事。”申屠旬撩開被子上了床,微不可查的皺眉,忍受下來躺實了,僵硬了半晌才說道:“還可以。”
叢縱不老實的在被窩翹著腳丫,托腮看他“唉,申屠旬,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是都挺能屈能伸的?”
申屠旬抓到重點詞彙“我們?”
“對啊,像隋煬帝什麼的。”
申屠旬淡笑“阿縱這是罵我。”
“怎麼說?楊廣雖然說晚年生活奢侈糜爛,犯了諸多錯誤,但上位的時候多狠辣,不受寵愛的時候迎合父親的心意,提倡節儉不好聲色,處處偽裝完美,事跡敗露一不做二不休殺父弑兄坐擁天下,能進能退多是個人物~”
“阿縱。”
叢縱有些呆的扭頭看他“啊?”
“你不說書真是屈才了。”黑的能說成白的,真正來了個大顛倒“他的確是有頭腦有野心,殺伐果決,但急功近利好高騖遠。”
“我都說了嘛,雖說晚年犯了諸多錯誤嘛~”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申屠旬眼裏滿是寵溺,抬腿把她翹起的腳丫壓下去,不由分說的把人拽到懷裏,貼在她耳邊說著親昵的話。
“這幾天累嗎?”
叢縱老實答道:“累。”
申屠旬大掌覆在她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腹上,輕輕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