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到底會怎樣選擇呢？”這冰冷的氣氛讓本就迷茫的羊林楓極度的不安。
“為什麼在王族中一向以心廣智寬著稱的常山王會如此不顧名譽，想要拋棄百姓？他隻是怕死嗎？又或者其已算到此戰真的不能勝？那高陽王司馬毅傲慢無禮不提，但其言語真的沒有可取之處嗎？這到底怎樣才算對呢？”
羊林楓的腦海中一片淩亂，此時，那劉瑞說話的樣子又無端的浮現在他的眼前，“…為了大義，有時就必須舍棄小義…戰，或許會敗，但更有可能勝利…有時一個點的勝利，就可以影響全局…為了洛陽，為了他自己，他必須要戰…司馬毗若戰，我部必出兵八千前去支援，司馬毗若不戰，其必滅亡…”
“劉瑞做為一個局外人、一個乞活軍的副帥，他和兩位將軍同樣認為應該對石勒作戰，並且，也願出兵相助。這樣看起來，帶兵之人都認為可戰，而不帶兵之人，俱想逃卻…是的，就是這樣！無論高陽王、常山王，多麼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終究躲不過這樣一個事實。對了，就是這樣！…真希望世子能洞若觀火，明查秋毫…”自認為獲得真理的羊林楓，又把目光看向了世子毗…
“鑶~”一聲長劍急速入鞘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羊林楓看著世子毗提劍來到台案前坐好，他心中明白，世子決心已定，但他不明白，世子到底會做何選擇。緊張的羊林楓在心中暗暗祈禱，在心底默默期盼…
“我意已決，”世子毗稍一停頓，才又朗聲說到，“我們就在這裏與石勒決一死戰！”
世子毗話音一落，羊林楓激動的差點叫出了聲。
“主公英明”，
“主公，隻要主公下定決心、我軍必能克敵致勝，馬到成功。”
何綸、李惲俱麵露喜色，上前一步躬身施禮。
“世子…世子…”，
“世子，三思呀…”
司馬毅、司馬敦焦慮的還欲上前說話，世子毗抬手一擋朗聲說到，
“我意已決，常山王、高陽王勿要再言。之所以選擇在這裏作戰，是因為第一，我們收了洛陽百姓的錢，就絕不能扔下他們不管，也不能打發他們到附近塢堡成為流民，我們一定要踐行自己的諾言，帶他們成功南渡。第二，是因為我信任何將軍，李將軍，甚至乞活軍的劉瑞，他們都是戰功卓著之良將，又有成熟的作戰方案，又皆言此戰我軍可勝，這還有何慮？第三，那劉瑞在信中主動承諾，其會出兵兩萬，自高陽亭、扶溝、鄢陵一線前來支援，如此這樣，那還有不勝之理？因此，你等且勿言語了！”
“兩萬…不是說八千麼…”心情大好的羊林楓隻稍一納悶，就又忙著去讚美他心中神一樣的偶像、世子毗了。
“這…”高陽王司馬毅還欲說話，卻碰上了世子毗那冰冷的目光…這目光，直看的高陽王低下了頭顱…
“何將軍、李將軍”司馬毗又轉做和顏悅色的說到，“那劉瑞之言，二位將軍勿要當真，在戰場之上，麵對的是生存與死亡，我們隻能靠自己，不能靠別人。因此，二位將軍定要小心謀劃，這許多人之性命可全仗二位將軍了…”
“主公安心！”
“主公勿憂，為了主公，為了這許多百姓，為了這支軍隊的前途，我等定當披肝瀝膽、為主公謀取萬全之策。我等願意在此立下軍令狀，如若不勝，我們提頭來見！”，何綸、李惲雙雙跪倒在地。
“好了，二位將軍快請起身吧，”世子毗雙手向上一扶，“軍令狀立不立已經無關緊要了，你們隻要用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