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顏猶豫了下,臉上強顏歡笑道:“瑉妹妹進來吧!”說音剛落,已有婢女幫她撩開門簾子,呂瑉婕已經隱隱當當的走入內室。隻見她輕啟皓齒道:“顏姐姐精神還是不大好,相必是泡於冷水中,受過風寒。還得小心養著,不然寒毒侵體就麻煩了。”
瑾顏聽到此話,不由抬起頭細細打量她,眉若遠山,眼若秋水,容顏豔麗,對醫理也很是精通真是一個妙人。呂瑉婕走到跟前,握住她的雙手:“顏姐姐如此年青,可得保重身子。”瑾顏覺一股暖流由手心順流而下,緩緩行遍全身,原本還因寒氣痛疼的心中也大有緩解。
瑾顏不覺麵露驚異之色,看她大約也不過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卻有一身極上乘的內功,沒想到戶部尚書—呂宗漢一個文官卻能養出如此閨閣中的奇人。
呂瑉婕見她麵現驚異,忽然喜笑嫣然,若無其事的說道:“顏姐姐不必驚異,瑉兒本名張瑉瑉,跟宛如鏡係出同門也是親生姐妹。當年太後讓呂夫人收養瑉兒為女,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保護姐姐。”
瑾顏一怔,隻是定定的看著她。如此嬌豔聰穎的女子,真是世上少見。瞬間就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不覺開始對她心生好感。同時也很是好奇,她為什麼一見麵就表露身份。二人拉起手開始閑聊,呂瑉婕細細跟她講小時候奕宸小時候在終南山學藝的趣事,逗得瑾顏嘿嘿隻笑。
“瑉妹妹,聽說無雙老人病危,你沒有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嗎?”瑾顏心中尋思片刻,裝著若無其事的隨口問道。
“師父病危,我怎麼沒聽人講過。”忽然像想起什麼事一樣的,嘻嘻一笑隨即道:“前些日子是有點不舒服,不過已經冶好了,並沒有什麼大事,顏姐姐聽誰說的,勞姐姐掛念。”
正在詢問之時,有一名侍婢在外麵稟道:“小姐,慕容二小姐到府上了。老爺請你過去看看。”呂瑉婕一聽急忙走了出去,小聲對那侍婢喝道:“誰讓你上這稟告的,越大越沒規矩。”
哪想她正欲告辭離去時,瑾顏已從內室走出來道:“瑉妹妹,我跟慕容二小姐是世交,可否方便帶我一起同去。”
呂瑉婕聽後頗有些無奈,說道:“顏姐姐要去,自然是可以的。”說完狠狠的那侍婢看了一眼,驚得那侍婢全身開始哆嗦起來。
那位侍婢小心翼翼的在前麵引路,惟恐腳步聲也會驚怒她家小姐。半支香的功夫,已經到了一座小小閣樓,卻見路其軒站在門外,神色悲傷。門扉深掩,已有人幫她們推開閣樓之門,呂瑉婕已快速走了進去,路其軒見瑾顏也在其中,不覺神情更是緊張,急忙陪同她進入內室。
卻見慕容涵若正呆呆的坐在那,臉上下巴處疤痕交錯,本來美麗奪目的臉顯得失色不少。瑾顏緩緩走了過去眼中溫度驟然降下,心隱隱約約開始痛了起來。涵若眼晴滿是霧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沉醉於自己的思緒之中,完全不理會房中多出的人。
瑾顏隻覺得聲音開始顫抖,慢慢靠近她隱隱覺得不妥,開口喚道:“涵若姐姐,你可還好。”然而,慕容涵若對她的呼喚無動於衷,她想上前握住她的手,豈料慕容涵若竟伸手將她的手狠狠打落,像是受了什麼驚恐,勉力睜眼往四周瞧去,直撞入路其軒的懷中,嚇得淚痕滿麵:“其軒,她們都是些什麼人。是不是還要放火。”
路其軒眼中更是悲痛,抬臂輕輕撫過她的發絲,強忍住眼淚道:“涵若不怕,她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你的。
瑾顏心中陣陣冰涼頗為擔憂,正要上前細細查看,適耀已拉了拉她的衣角,暗示先跟自己出來。呂瑉婕在她哭泣的時候,手已不動聲色搭了搭她的脈搏,一時躊躇,眉眼之間滿是詫異。
瑾顏跟著適耀走回她所居的房內,適耀才告訴她:安親王將涵若綁走後,就關在京城之外的一所避靜之處。等捉了瑾顏出了玉門關時,便放火燒了那所房子,而慕容涵若就被他們綁在屋內打算活活燒死。幸好路其軒查詢慕容涵若下落時,見火光四起,聽到屋內有人在喚救。並不想多管閑事,卻因狠不小心來,闖入火中一看方知喚救之人正是他要尋找的慕容涵若。然終因思考過久,錯過了最佳時機,涵若的視力已經隱隱約約開始模糊不清,臉上也留下傷痕。醒來之後,什麼人也不記得了,隻認得路其軒一人。任何人靠近她,她都驚恐不已。
瑾顏聽後緊緊咬住下唇,麵色慘白。適耀見她臉色異常生怕她也出什麼事,輕輕擁她入懷中道:“想哭就哭出來吧!你卻放心,朕一定不會放過安親王,還涵若一個公道。”她終是再也忍不住,心中冰凍已然化為洪流潰決,眼淚終究滾滾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