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闋看向架在脖頸上的長劍,望去男子,“我們都是被他們抓來的人,何必還要刀劍向我呢?”
男子像是思慮一番,將劍收回鞘中,右手一直握著劍柄,問道:“你為何被他們抓來?”
高闋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我也不知”,突然念頭一閃,高闋雙手去拉那男子的手,“不如你與我一起逃罷?”
男子目光向下看了一眼那拉著自己的有溫度的雙手,嗤笑道:“逃?逃不過的。”
高闋笑道:“你不是會使劍嗎?”
男子晃了晃劍鞘,“你也想得太過天真了些,就算現下真逃了出去,他們尋到天涯海角也會將我們尋了回來的!”
“不怕,你隻將我送回皇宮,我定保你性命無虞,他們永遠也無法傷你”,高闋笑道。
男子向下往上仔細看了一番,笑道:“我倒不曾見過皇宮中有你這位。”
“我是先帝之女,先前隻在我母後那,從來不許我私自出母後的靖德宮,所以不知我的人倒也許多”,高闋想了想問道,“那你是哪位皇兄?”高闋竟然一絲不漏地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素未謀麵的人,也不顧及他是否有惡意。
男子冷道:“我不是你皇兄。”
高闋略微思考,“那你一定是哪位大臣的世子了!”
男子不答。
隻聽船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向船中望去,並未見人。
男子將高闋拉近身邊,輕道:“你不是想逃麼?快跳水遊離”,說罷,將高闋推後,上前道:“放了她,何如?”
那先前的老者從暗中走出,“莫要叫我為難,那北齊的公主放不得,否則我大計便毀!”
“她不過一女子,幹你大計何事?”男子道。
老者負手向前,望向男子身後的高闋,“可她知道的或許太多。”
“逃!”男子上前用劍鞘上前衝向老者,而從船內步出許多蒙麵人執劍抵住了男子的劍鞘。
高闋急道:“我不會遊水啊!”
男子見眾多蒙麵人,便將劍從鞘中拔出,以劍禦己,並無進攻之意。
老者見他不敵,“抓住她!”四五個蒙麵人執劍走向高闋。
男子向後一視手足無措,步步後退的高闋,不顧蒙麵人奔向她,但突然小腿上一絲裂疼,他半跪倒地!
“韋孝寬!你……”男子回首緊盯著老者,絲毫沒有料想到這些屬下竟會向他以命相逼!
男子冷笑一聲,心下想道,你竟如此不顧君臣之禮傷我,我也定不讓你如願!
還未多說,又見蒙麵人以劍向他刺來。
男子忍住腿疼,守在高闋前,“叮,叮,叮……”數劍相擊的聲音更響,男子將那些蒙麵人打得節節敗退,有的被男子刺中心口斃命,有的亦身受中傷,血流如注。
高闋驚叫。
“你會殺她嗎?”男子這話問的是老者。
老者並未作答,不點首也不搖首。
蒙麵人再次進攻!
而男子隻感左手被人緊抓住,頃刻間落入水中。
高闋掙紮到水麵上,大呼“救命”,河水入喉,她努力去呼吸水上的空氣,但身體還是在下沉,漸漸地隻有“噗嚕噗嚕”的聲音了。
蒙麵人全數跳入水中,執劍遊向高闋。
突然高闋的腳被人一拽,拖入水中。
高闋難受,幾近不能呼吸,男子下意識將唇抵在了她的唇上,給她渡了一口氣,便不由分說拉著她遊向別處。
蒙麵人見水麵無波,四處遊著尋找二人,但終未所獲。
不過半個時辰,高闋又遇不能呼吸之況,男子顧盼四周,見那些蒙麵人未能追上,便將高闋拉上水麵,高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男子拉著高闋徐徐遊向岸邊……
而高長恭這處,月黑風高時,高長恭命七讓護著潛入藥丞府。
高長恭隨七讓躍下府邸,悄步進了後苑。
夜深人靜,約莫兩個時辰,高長恭與七讓已尋遍藥丞府上所有屋舍,真是尋不到關於高闋的一分一毫。
“闋兒不在此卻在哪裏?”高長恭思慮著。
七讓輕道:“殿下,還有一處屋子沒有尋。”
“走!”
高長恭一聲令下,卻被七讓拉了回來,“殿下,那處守衛甚嚴,我二人實進不得。”
高長恭皺眉道:“依計行事。”
七讓還有幾分躊躇,卻也垂首,與高長恭一同靠近那處屋子。
隻見周圍平時守衛重重,現下卻無一人職守。
七讓正要過去,高長恭卻道:“也許有埋伏,不要輕舉妄動!”
半個時辰又過去了,那屋子周圍還是無一人,周圍也實在寂靜得隻剩流水潺潺的聲音。
高長恭與七讓一同走上前,剛要推門而入,卻發現門是鎖著的,而屋子周圍霎那間燈火通明,從花叢中跑出幾十名侍衛來,祖珽也徐徐步出,笑道:“四殿下好興致,這般時辰還來微臣這處,竟不知是來賞月,還是尋人?”
高長恭轉過身,扯下蒙麵的黑布,心下想道,闋兒果然在他手中!
七讓陰著臉,正要拔劍上前,卻被高長恭攔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