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心思(3 / 3)

玉驚蟬那神情一看便是被說中了心事,而他卻絲毫不知羞地應了聲。

傾鏡有些驚著了,上前到高闋麵前垂首道:“公主,傾鏡不敢。”

高闋將傾鏡拉了過來,“傾鏡,有何可羞?”

傾鏡卻退了幾步,極其恭謹道:“驚蟬乃四殿下胞弟,傾鏡不曾想過高攀,傾鏡的心願便是能夠好好待在公主的身邊服侍公主。”

看來這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了?

高闋與長恭對視了一眼,不知該如何。

玉驚蟬的麵容有些難看,臉一沉便往外走去。

鄴城集市。

玉驚蟬將覆麵的絹子一手拉了下來。為什麼大兄可以被封蘭陵王,受人愛戴,食邑千戶?而他隻能掩著麵,過著為高闋作下人的生活?想他玉驚蟬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如今卻連喜歡之人也不喜歡自己!何苦!他本該金榜題名,每日玉笏朝見聖上,施展鴻鵠之誌的!

正在此時,有人攔了他的去路,“王爺怎在此處?”

入眼的是一名美顏少年,與之矛盾的是五官之間流露著一種諂媚,雖為便衣,見那氣勢,也可知是一位官中之人,隻是不知是哪位。

見蘭陵王不識自己,那人趕緊介紹自己,“下官乃是青州刺史韓長鸞。”

“我……”玉驚蟬慌亂地摸了摸臉,卻沒有摸到覆眼的絹子,馬上意識到這韓長鸞是把自己誤認成大兄了,電光火石間便馬上改了口,“本王隻是路經此地,真是幸會大人啊!”隨即向他作揖。

韓長鸞隻覺蘭陵王有些奇怪,誰知眼前的人是蘭陵王胞弟玉驚蟬呢?

韓長鸞道:“下官惶恐,不知王爺可有閑暇與下官小酌一杯?”臉上盡是諂媚的笑。

玉驚蟬本想推脫,心下卻又想過一把做大官的癮,便應了韓長鸞去了。

洛神閣?

玉驚蟬望著眼前花枝招展的牌匾,疑惑間便被那人迎了進去,直到周身美女縈繞,才知此處乃是煙花柳巷!

“你們可要好好侍候王爺!”韓長鸞令畢,便摟過一個美女與她交杯。

眾女回應:“是。”

然後一個為玉驚蟬剝果皮,一個為他按肩,一個為他揉腿,一個坐在他的腿上用白肌輕撫著玉驚蟬,與他同飲。

那酥胸蕩漾,腰肢輕扭,引得玉驚蟬失了本心,沉醉在這溫柔鄉裏,忘了他並不是蘭陵王高長恭,而是玉驚蟬!

享樂了幾個時辰,兩人臉頰、衣襟等處染了那些煙花女子的唇印,還有那令人回味無窮的胭脂女兒香。

玉驚蟬悠然地拿起一盞醇酒,飲了下去。

韓長鸞見玉驚蟬享受的模樣,擊了下手掌,便有一小廝從簾幕外走進來,將一紅布掩著的盤子遞至二人之間。韓長鸞諂笑著將紅布翻開了個小角,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銀光襲目的白銀,“這點小意思,還望王爺笑納。”

玉驚蟬望了那白銀一眼便輕蔑地轉頭。

心下卻是震驚這麼多的白銀,都快控製不住手想去摸那些白銀了。

“韓大人,這……本王可不好收呀”,玉驚蟬回道,眼睛卻一直望著那亮閃閃的白銀,簡直都要閃刺了眼。

韓長鸞小聲道:“日後下官還要仰仗王爺呢!”

玉驚蟬輕蔑地望了一眼白銀與韓長鸞。

申時時分,玉驚蟬回至公主府旁,雙手覆上掩麵的絹子,再掂了掂袖中所藏的白銀,再藏些好,小心地走了進去,卻不料撞上正要離去的長恭,害怕他覺察出甚麼來,轉身便要向小徑貓腰走去。

“阿澶?”長恭喊道。

玉驚蟬驚住,手不自意地捂緊袖中沉甸甸的白銀,轉身扯出笑容道:“大兄。”

長恭走近玉驚蟬,玉驚蟬的心七上八下,而長恭隻是拍了拍玉驚蟬的肩,“阿澶,你若真喜傾鏡,須更知她心。”

玉驚蟬聽此便鬆了口氣,說起傾鏡來,玉驚蟬便想問“大兄,你可知傾鏡她為何雙目覆以粉絹?”

“我卻不知,闋兒應知”,長恭道,“天色不早,大兄先回府了,你若有何事須我助你,來王府尋我便是。”

玉驚蟬與長恭道了別,望著長恭逐漸走遠的背影,摸了摸那袖中的白銀,忽然覺得冒充大兄實為汗顏,卻還是沉著臉走去。

長恭與高闋這一月走在一起被人視見太多回,多少對於長恭年少知名不服之人看在眼中,隻是不知這陣風何時吹至高湛的耳邊。

接下來幾日,鄴城街巷卻真真一傳十,十傳百了去,不出一月,高闋與長恭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已是皇宮、鄴城上下皆知了。

高闋聽著傾鏡所說的一字一句,垂首輕歎,“果然——”

小婢步至門邊稟報:“公主,蘭陵王來了,正在主殿等候公主。”

高闋聽她說罷,眼神有些慌亂起來,她不能就這樣毀了長恭在百姓心中剛建不久的高大形象,亦不能將才與長恭攜手走了許久的感情喪於此時!

高闋撫上傾鏡的雙手,“傾鏡,我不想見他!我不想見長恭!”

話語中是難抑的顫音,自心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