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天數(2 / 3)

高闋木木地點頭。

傾鏡安慰著高闋,“公主,四殿下心中唯公主一人,又怎會容得下其他女子?若是四殿下真的動搖了……那……那……”傾鏡亦不知該怎麼做了。

高闋緊握著傾鏡的手,“才不會,長恭才不會動搖!他是愛我的!他隻愛我!”

許久許久,高闋在傾鏡的安慰下,終於心情平靜了,提出要將書房中昨日寫的那詩詞拿來。

傾鏡不放心高闋,轉身走出寢殿,對著守著寢殿的翩翩道:“你去將玉驚蟬帶來。”

翩翩正要去,飛舞卻攔住了她,垂首向傾鏡道:“玉驚蟬不在府中。”

又不在府中?

昨日下午不在,前日下午不在,今日下午亦不在,好生怪異也。

而此時玉驚蟬——一身長恭的便服,當真是與長恭無異,而內心所思大大不同。隻見他麵前端放著一盤子不加掩蓋的黃金,隻覺金光熠熠,刺人眼目。而對坐的乃是儀注大人祖珽!

“王爺,還望您收下,可不要在朝堂上為難老臣,我們不都隻是想保住這官銜養家而已麼?”祖珽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下卻想:高長恭先時便知我與北周有幹係,那時隻念他是個皇子,就是說與高洋,高洋也不會輕易信他,可如今此人步步高升,看來留他不得,這些金子我便等你後事辦好,再拿回來。

正這麼想著,祖珽看到玉驚蟬眼裏那一閃而過的財欲,便勾起一笑。

“放那便好,我自然會看著辦”,玉驚蟬應道,“祖大人帶我來此,可見已曉得我歡喜這洛神閣裏的花魁,怎也不叫上來侍候本王爺?”

“是是是,下官這就叫人去請挽情姑娘來”說完,便催促著身邊的小廝,小廝開了門讓在門外久待的洛神閣花魁挽情走了進來。

那女子嬌嬌弱弱,頭微微垂下,很是知禮,見玉驚蟬時,便抬首笑了一番,粗粗看來,竟有些貌似傾鏡,眉眼清澈,花容傾城,雖是煙柳女子,卻全然無俗世之氣,仿若踏波的仙子,待細看,此女卻與傾鏡絲毫無相像之處,反倒挽情比傾鏡更加容色天香。

隻是玉驚蟬沒有看見挽情與祖珽的對視一笑。

祖珽邪笑著退出房間,這蘭陵王也不過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祖珽關上房門,細細想來卻也不對,高長恭不是對高闋有情麼?怎的還喜歡青樓花魁?

而房內正與挽情雲雨之樂的玉驚蟬一臉迷蒙地喊著:“傾鏡……傾鏡……”

挽情應著:“王爺既對傾鏡姑娘念念不忘,又何必來這洛神閣?”

玉驚蟬停了下來,久久沉思。

挽情百般逗弄,玉驚蟬卻也無興致了,隻披上外衣急急奪門而出。

挽情的臉上浮現了與她氣質不符的嘲笑,將衣領一提便包住了春色無邊,“嗬,竟還是個情種!”

房門又被打開,見是玉驚蟬,挽情又將自己的衣領拉下來,春光乍泄,臉上俱是媚笑。可玉驚蟬不屑春光,連看都不看一眼,將那黃金收入袖中便走。

不久,祖珽便走了進來。挽情快速將春色掩了,道:“財與色,他更愛財。”

祖珽見她白皙的膚色,欲望大起,走近了她,隻見挽情一個華麗轉身,躲了祖珽的淫爪,悠然走出房中,扔下一句“我可隻答應替你惑蘭陵王”。

挽情走入洛神閣的地下室中,在黑暗角落中蜷著一人,挽情伸手抱住那人,“妹妹,是姐姐,姐姐來了。”

那人的口似被堵住了,隻“嗚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知道,姐姐知道,隻有找到乜無月才能複我家族是不是?可隻聽說他曾與蘭陵王和昌黎公主有過交集,姐姐正在接近蘭陵王,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見到乜無月了,我們家族會興起的,是不是?妹妹——”挽情突然不語了,因為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可這地下室空無一物,無躲藏之地,挽情隻好起身,一個手掌揚起便朝女子的臉扇了下去,“賤人!賤人!還硬撐是不是?”

入口處,一婦人和兩個小廝走了進來。

婦人便是這洛神閣的老鴇,隻見她疑惑道:“挽情,你來這裏幹甚麼?”

挽情走過來,向老鴇垂首道:“我這可不是在幫您教訓這小丫頭麼?”

“這小丫頭倒脾氣真硬,都關一月了還不肯接客”,老鴇點了點頭,“不過挽情,你以後不要來此處了,多去接些客才是,自打你奪了花魁後首客給了蘭陵王,今天也是第二次,如此下去,你難道不想贖身,想永遠待在洛神閣麼?我自然是歡迎,可若是以後你老了,可賣不了個好價錢了,知道麼?”

“是”,挽情一笑,擦過老鴇的肩離開,複又回頭,“可否把這小丫頭送來侍候我,相較接客,她定是更願意侍候我的,我也順便教她男女之事。”

“這……”老鴇有些猶豫。

挽情笑道:“從三成升至五成可好?”那是挽情接客的付金。

老鴇眉開眼笑,“好,好,都依你,這小丫頭可撞上好運了。”

挽情本是笑著的,在轉身之後便麵若冰霜。若不是要複我三槐王氏,我豈會墜身青樓這等下賤之地!

度了兩月,三台宮聖寺已建好小半,眼看著再三月便竣工了,可突然橫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