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暗香(3 / 3)

其實這個男子自始自終都在扮演宇文邕,而他的真實是乜無月。他是何時喜歡上自己的呢?可是她偏偏最愛的人是長恭,那等情意,非一般可越,否則也抵不住他如此癡心。為何不能做永遠的朋友呢?為什麼不能做永遠的高闋與乜無月,而是現在的高闋與宇文邕。

高闋伸手想將那發為他拂去,可哪知宇文邕薄唇一勾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這樣四目相對,昨夜雖迷糊,卻也記得是麵前的人細心照顧著自己,她什麼都不說,因為心裏隻有對他的歉意。

高闋離開他的視線,正準備起身,卻又被宇文邕按了回去,一隻涼手撫上她微燙的額,“你還病著呢,要什麼,我給你去拿。”

高闋的口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沒什麼,不過就是想起來走動走動。”

宇文邕便為她掀開被角,卻露了高闋的一隻玉白胳膊,當下又將被角蓋了回去,二人一臉尷尬。昨夜為她出汗,入榻時傾鏡便早已為她褪了衣衫,隻剩褻衣。

有人輕扣門,“皇上”,是傾鏡。

“我先走了”,宇文邕向高闋道,“有何不舒服便召禦醫。”

在被褥裏的高闋有些木然地微微點頭。

門開了,然而傾鏡與醴泉宮的侍女已對此事見怪不怪。當下一半的侍女隨著宇文邕為他洗漱去了,而剩下的由傾鏡帶著進來照顧高闋。

?此風寒約莫至了初冬方才大好,屋裏放著柴盆,實在燥得很。

高闋終於可以出屋,這會端了茶水過了廊子,卻無意聽到口舌。

是阿蘭阿若,自高闋做了掌宮侍女,她們便也一同來了醴泉宮。

?阿蘭道:“你說皇上這麼喜歡咱們闋姑娘,為何不給闋姑娘名份,隻做了醴泉宮的掌宮侍女?”

阿若說了什麼,高闋也再不想聽了,她們太單純,豈懂這裏頭的盤根錯節。直直往主殿走去。

正在讀卷的傾鏡見她來了,趕忙接過茶盤,“闋兒,這些事為何自己做?”

“不做的像些,哪堵得住這後宮的攸攸口?”高闋坐下來。

“闋兒,有一事,我想問問你”,傾鏡道,“你與宇文邕到底如何?為何突然留下來,不回北齊了?這些你都未曾告訴過我緣由。”

“此事……”

高闋正猶豫著該與不該說,阿蘭走來,“娘娘,皇後娘娘遣了人邀您去一趟崇義宮。”

二人互望去疑惑的目光。

崇義宮中,高闋傾鏡見了她時,阿史那姚鑰正倚著玉枕正小憩,婢女喚醒了她,見是傾鏡便對她一笑,見到身旁還有一個便怔了怔。

“小婢告退了”,聰明如高闋,怎會不懂阿史那氏眼中之意,她在那是多餘的,心中不解更蒙上了一層紗。

阿史那姚鑰向傾鏡招手,“過來坐下,陪本宮說說話。”

傾鏡上前坐下,然後又遇上那雙碧綠色的眸子盯著自己的眼睛,笑問:“皇後娘娘為何如此看我?”

阿史那姚鑰開口,“你是突厥人罷?”

傾鏡大驚。

北齊王宮。

今日“久病”的長恭終於去了早朝,倒令某些歹人一驚,這才剛下朝,便有胡皇後的侍女請了他去。

見到那位風姿搖曳的胡皇後,長恭離了一尺垂首一禮,“皇後娘娘。”

“都是自家親戚,何需客氣,叫本宮姨娘便是了,來,坐”,胡皇後笑道。

長恭的眼中有一道光毫無痕跡的劃過,無事獻殷勤。

胡皇後道:“想來你在後宮之地待得太久也有碎語,我便就直接與你說了,此事是本宮與你皇叔商議而定。長恭如今雖為貴胄,又有功勳,但卻少了一位王妃,如今本宮為你選了一位。”

“皇姨娘,這實在是……”

還未等長恭反駁,胡皇後便向後頭道,“溶月,還不出來麼?”

便有一女子著與宮女不同的錦衣,一片水藍猶如淙淙小川,眉目如畫,笑靨如花,“溶月見過皇後娘娘”,此番瞧了長恭一眼,臉上迎了兩片紅雲,“見過蘭陵王。”

“此事不可”在長恭喉裏哽著,卻為難會讓佳麗蒙羞便沒有說出口。

“長恭,這便是滎陽鄭氏的獨女溶月,滎陽鄭氏乃名門望族,也算門當戶對不是麼”,胡皇後盈盈笑著。

回了蘭陵王府,長恭便一話不說,沉默著進了書房。

思及胡皇後那句“此事是本宮與你皇叔商議而定”,想必去找太上皇怕是也沒有用的。

長恭扶額歎氣,心中惦念身在北周的高闋。

相逢之日竟是一遲再遲。

再是過了幾天,長恭閱著《孫子兵法》,正讀到“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製流,兵因敵而製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微有小悟,卻是一聲清清脆脆的‘四爺’傳來。

鄭溶月性喜穿藍衣,此時便有一抹跳躍的藍色閃入長恭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