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昭儀(2 / 3)

在宇文邕的懷裏似乎很安心,高闋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幾日後的午後,高闋躺在玉石上小憩。宇文邕早已命人將玉石從錦瑟殿搬來了雲陽宮。

一個溫潤的身體怕是不小心輕輕撞到了她的後背,高闋一笑,轉身一看,果不其然是宇文邕,“來這裏做甚麼,今日你不是說要陪皇後去宮外的麼?”

“朕怎麼聞到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阿闋,莫不是雲陽宮藏的萬年陳醋翻了?”宇文邕逗著高闋。

“誰吃醋了?”高闋推開宇文邕輕撫她小腹的手。

宇文邕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個小布囊來,將裏麵的東西倒在手上,給高闋看,“阿闋,看!”

“這是甚麼?”高闋從宇文邕的手上拿起來那東西,扁扁的,尖尖的,又硬硬的,“拿核來做甚麼?”她問。

“這就是杏樹的樹種,種在土裏,等來年開了花,摘下花瓣,泡在酒裏,埋個十五載,等我們都老了,再喝一壇香醇的杏花酒!”宇文邕笑著。

“白頭盟?”高闋怔怔問道。

宇文邕將她擁入懷裏,“是,白頭盟,朕隻願與你共白頭,度一朝又一朝的春秋交替,度一年又一年的滿月七夕,縱後宮三千,朕隻將真心放在你手裏”,他將裝著樹種的布囊放在高闋手心,“朕會讓你明白,朕才是你的宿主。”

高闋聽著宇文邕胸腔內一聲聲強烈的心跳聲,“願我沒有選錯。”

宇文邕像是得到了肯定,笑道:“來,我們把它們種在這裏。”

高闋笑著點首,正要彎腰拿了小樹枝幫宇文邕挖土,卻被宇文邕扶到玉石上,“你坐著便行了,小心朕的小皇兒”,說完自己又蹲下去挖土了。

高闋笑著看他挖好許多的坑,將樹種一個一個放入,一個一個填滿,年輕尊貴的周帝竟為她在這裏自己彎腰種樹,高闋冰涼的心暖了幾分。

而在牆角偷偷望著二人的婢女失了神色,一路小跑回崇義宮,將所見所聞如許告知阿史那姚鑰。

阿史那姚鑰原本優雅地喝著茶,聽了這番話,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水都從杯盞裏倒了出來,那婢女趕緊上前為她拭淨。

阿史那姚鑰道:“你將耳朵貼過來”,於是向婢女道了甚麼,從一旁的盒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放到婢女雙手上,笑道,“如若做不好,本宮這裏便用不著你了,就去冷宮侍候著罷,。”

冷宮那個地方誰願去?婢女連忙應道:“是是是,奴婢一定做好,奴婢這就去做”,說完一溜煙出了崇義宮。

婢女偷偷奔進司藥堂,司藥的公公倒不在,一個拿著裝著草藥竹簍的宮女上前,嚇得婢女將袖中的藥瓶捏得更緊了,“我……我……”

那個宮女好心問道:“你是皇後娘娘宮裏的罷?皇後娘娘的補藥湯還在裏頭熬著呢!司藥公公不在,其他宮女都在忙,麻煩姑娘你自己涼一涼了。”

“沒事沒事”,婢女趕緊道,慌慌張張步入了熬藥的內堂。

屋子兩旁皆是藥灶子熬著藥,婢女望了望外頭都在低頭幹活的宮女,快步走過一個一個的藥罐子,很快便找到了寫有鄭昭儀的藥罐子。她又望了一眼外頭,眼急手快地拿著濕布將藥罐子的蓋打開,袖中的藥瓶取了出來,將瓶中不知何物的白色粉末倒去。

“你在幹嘛!”

一聲既出,婢女被嚇到,撒了大半瓶進去,趕緊將藥瓶蓋上收起來。

“我沒幹什麼”,婢女道。

那後進來的婢女陰惻惻地笑道:“放心,我也是被我家主子命令來做這事的”,說完,她將一個小紙包裏的粉末全然倒了進去。

“我已經倒了很多了”,婢女心虛道。

後進來的婢女放完又用湯勺舀了舀,“這東西份量愈多,效果才愈好嘛。”說完便離去了,一直步至紫義殿方才停下腳步進了去。

紫義殿,薛世婦所住。

婢女將實情告知主子,薛世婦一巴掌打了下去,“你笨哪!是阿史那那個突厥妖後難拉下來還是那個新冊封的鄭昭儀?那突厥妖後生生將原皇後李娥姿逼去了江陵,你我難道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是奴婢錯了,主子,那現在要怎麼做?”婢女捂著紅了的臉。

“去找皇上!”薛世婦笑道,“那鄭昭儀受寵也全然不是壞事。”

食藥膳時至,阿蘭將涼了的藥膳端到了雲陽宮正殿,見高闋正在把玩著預備給腹中孩兒穿的小鞋子,提醒道:“娘娘,該喝藥膳了。”

高闋應了聲,便起身過來,正要喝下去,瓷碗便被急急跑來的宇文邕打翻在地。

高闋疑惑道,“皇上?”

“不要喝,阿闋,若喝了,我們的孩兒便保不住了”,宇文邕上前抱住了的高闋。

高闋瞪大了雙目,全身顫抖起來,“他還沒有出生,怎麼會有人想害他?”

“阿闋,不要怕,朕不會讓他有事的”,宇文邕道,“以後藥膳命阿蘭阿若在雲陽宮煮罷。”

高闋訥訥地點了點頭,問道:“想害他的人,是誰?”

宇文邕不語。

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