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戰城(2 / 3)

宇文護走了幾步,又回頭望了一眼高闋,笑問宇文邕:“宇文邕,難道你不記得是誰擁護你做的皇帝?”

“朕當然記得是大塚宰了,將朕的皇兄毒死,再將朕推上皇位,大塚宰,你說是不是如此?”宇文邕強壓著多年堆積的怨懟和怒火。

“你知道了?”宇文護突然大笑,“宇文毓那是該死,他那點見識膽量還想除掉我?不自量力!”

宇文邕怒起,“你終於承認了,皇兄是你殺的。”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是我殺的又怎樣?”宇文護負手於後,半分不懼。

“宇文護!”宇文邕遏不住怒火,雙手握拳,正要上前,卻被高闋攔住。

高闋向宇文護問道:“宇文護,你不會學做那史書中的霍子孟罷?”

高闋回首向宇文邕搖頭,隻說了一個字,“忍。”

“朕忍不了!來人!來人!”宇文邕大喊道。

頓時有兩名侍衛跑了進來,“在!”

“給朕殺了大塚宰,快!”宇文邕命令。

兩名侍衛麵麵相覷,不敢動手。

而宇文護像是在看戲一般,笑著站在原地不動。

“不敢?朕自己來”,宇文邕拔出侍衛的佩劍,正要向宇文護砍去。

宇文護麵色微動,然而高闋抱住了宇文邕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大喊:“皇上,您不能殺了大塚宰啊!”正是宇文邕疑惑回頭時,高闋湊近他的耳邊耳語:“此人殺不得!若現在殺了,後患無窮!”

宇文邕不可置信地望著高闋。

而在宇文護看來,高闋懼怕他,宇文護笑了,懼怕他是對的。

宇文邕不顧高闋阻攔,依舊回頭,一劍砍去。

“宇文邕!不要!”高闋喊道。

然而,還是頭點了地。

高闋驚叫了一聲,才發現被砍的不是宇文護,而是兩名侍衛。

宇文邕摸到高闋的手裏都是汗,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宇文護不免大笑,刺耳的笑聲在雲陽宮回蕩,他向殿口走去,路過宇文邕的身旁,道了句“你很聰明!”後步出雲陽宮。

此番前來雲陽宮,正是宇文護試一試宇文邕的計策,他明白鄭闋是宇文邕的軟肋,先是到雲陽宮,讓宇文邕不得不來,再是以話激他,讓他壓不住怒火。果然,宇文邕長大了,想必他已知宇文泰和宇文毓的死全是宇文護所為,想要掙脫宇文護的牢籠了,然而這也更加促使宇文護想殺了他的意圖。

宇文護走出幾步,回頭望去擁著高闋的宇文邕,眼一眯,遂後負手離去。

宇文邕見宇文護已走遠,抓著高闋的手腕,問道:“什麼殺他會後患無窮!阿闋,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高闋蹙眉,“你弄疼我了。”

宇文邕聞言放開高闋的手腕,見她手腕已被自己抓得都紅了,把高闋深深擁入懷裏,“阿闋,是朕沒用!這皇位不是朕自己的!朕怕沒有能力保護你們……”

高闋要離開懷抱去安慰他,宇文邕卻緊緊擁著,不讓她轉頭,一時間無了人聲,高闋方才聽見宇文邕輕輕的啜泣聲,伸手輕撫他的後背。宇文邕就像個孩子把頭藏在高闋的頸窩裏,滿腹的怨懟需要眼淚來釋放。

宇文邕小泣了一陣,甚麼也不語,離了高闋而去,任高闋如何叫喊,他不回頭。

高闋本想追了去,可是小腹隱隱痛了,恐怕是情緒起伏太大,她撫了撫小腹,“孩子,母親該如何幫你父親呢”,望著宇文邕用衣袖拭去殘淚離開了她的視界。

翌日,天德殿。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司淵喊道。

尉遲迥邁出一步道:“啟稟皇上,突厥大兵向北齊白狼城發起了攻擊,臣以為,這是一舉攻齊的不二時機,我們應助突厥一臂之力,集合二兵攻打北齊!”他曾與蘭陵王戰鬥過,卻為敗將,心中不服之氣已不是一朝兩日了。

宇文邕心裏隻想著:阿闋一定不願見到周齊兩國兵戎相見的。

“淑妃不過才嫁於朕七月有餘,此時再攻打北齊,不是反倒顯得我大周言而無信?何況北齊並無意攻打我大周,不過是想抵抗突厥罷了”,宇文邕道。

“臣以為,皇上言之有理,突厥未向我大周借兵伐齊,不若靜觀其變為好?未必不能坐收漁翁之利”,王軌邁出一步道。

鄭譯道:“臣以為,尉遲將軍所言極是,這是一舉攻齊,又與突厥結下和平盟的好時機。”

接著,北周文臣武將紛紛道出自己的觀點,讚成一舉攻齊的官員較多。

宇文邕蹙眉,正這時,見遲到多時的宇文護來了,立時有一種現在想下朝的情緒。往常宇文邕總會笑臉相迎,請他上坐龍位旁,但昨日一事,已令再也宇文邕忍受不了。

“老臣覺得皇上還是選一舉攻齊為好,而且去助突厥之人,老臣心中也已有人選”,宇文護站在龍位下,難得的有禮。

宇文邕還未問,楊堅卻問向宇文護,“不知大塚宰心中人選是誰?”

宇文護笑道:“正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