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日行慈悲:隻言片語皆可布施(2 / 3)

布施不僅是金錢和物質上的關懷,愛的傳遞才更加珍貴。而我們不僅是這傳遞中的施予者,也是接受者。既要寬心給予,也要放心接受,這樣才能讓這種傳遞持續下去。如果我們僅僅是無私地給予別人幫助,當別人對我們伸出援手時卻拒絕,那結果隻會讓別人感到不適,這種慈悲的互動也會趨於平淡,最終人與人之間又將是冷漠與隔閡。

寬心給予,放心接受。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既深刻又行之不易,可若是真的做到了,我們眼前必然另是一番開闊的天地。

禪花解語:善用心慈悲,別讓慈悲成為生命的負累。

送人玫瑰,手有餘香。

普慈寺後千竿竹,醉裏曾看碧玉椽,

倦客再遊行老矣,高僧一笑故依然。

久參白足知禪味,苦厭黃公恥盡眠。

惟有兩珠紅百葉,晚來猶得向人妍。

——宋·蘇軾《書普慈長老壁》

佛經上說:“一念覺,眾生是佛。” 眾生皆有佛緣,開啟慈悲心,發掘智慧心,立地成佛,不畏遮眼浮雲,生命的微笑將綻放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聖嚴法師開示,佛陀涅槃之後,他的弟子都在人世間,一代一代的,“上求佛法以自利,下度眾生以利他”,以佛法來幫助自己是智慧,以佛法來幫助他人是慈悲。慈悲心愈重,智慧愈高,煩惱也就愈少。

所以,真正的慈悲是關懷眾生,不論是親朋好友,還是路人甲乙丙,我們都要隨時準備給對方以幫助。

布施是重要的禪修方式之一。慷慨對人,是仁人的虔誠,是智者的寧靜。

智德禪師在院子裏種了一株菊花。三年之後的秋天,院子裏已經開滿了菊花,花香隨風四散,甚至飄到了山下的鄉村裏。

到禪院禮佛的信徒們常常流連於這美麗的花園之中,交口稱讚:“多麼美麗的菊花啊!”

有一天,一個信徒對智德禪師說他想要跟禪師討幾株菊花種到自己家裏,想讓自己的家人也能每天看到如此美麗的花朵,嗅到花朵的芳香。智德禪師立刻答應了,並親手幫他挑了幾株開放得最旺盛,枝葉最繁茂的,然後連根須挖出來送給他。

消息傳開之後,前來要花的人接踵而至,絡繹不絕。智德禪師一一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不久,禪院中的菊花都被送了出去。

弟子們看到荒蕪的禪院,不禁有些傷感,他們略帶惋惜地對智德禪師說:“真可惜,這裏本應該是滿園飄香啊!”

智德禪師微笑著說:“可是,你們想想看,這樣不是更好嗎?因為三年之後,將會是滿村菊香啦!”

“滿村菊香”,弟子們聽師父這麼一說,心中的不滿和惋惜立刻消失不見了。

智德禪師將滿園菊花送人,是想要把美好的事物與別人一起分享,他掙脫了自我私利的束縛,以慷慨仁愛之心對人,即使自己一無所有,也要讓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幸福。這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是真正的修佛者所擁有的行者胸懷。

人常說,“送人玫瑰,手有餘香”,送人一株菊花,亦會香飄萬裏,就好像送人一輪明月,清涼的月光會照耀進自己的心房。

一位住在山中茅屋裏修行的禪師,有一天趁夜色到林中散步,在皎潔的月光下,突然開悟。他喜悅地走回住處,眼見到自己的茅屋遭小偷光顧。找不到任何財物的小偷要離開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禪師。原來,禪師怕驚動小偷,一直站在門口等待直到小偷出來。他知道小偷一定找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於是早就把自己的外衣脫掉拿在手上。

小偷遇見禪師,正感到驚愕的時候,禪師說:“你走老遠的山路來探望我,總不能讓你空手而回呀!夜涼了,你帶著這件衣服走吧!”

說著,就把衣服披在小偷身上,小偷不知所措,低著頭溜走了。

禪師看著小偷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中,不禁感慨地說:“可憐的人呀!但願我能送一輪明月給他。”

禪師目送小偷走了以後,回到茅屋赤身打坐,他看著窗外的明月,進入空境。

第二天,他睜開眼睛,看到他披在小偷身上的外衣被整齊地疊好,放在門口。禪師非常高興,喃喃地說:“我終於送了他一輪明月!”

麵對偷竊的盜賊,禪師既沒有責罵,也沒有告官,而是以慈悲的心懷給予小偷諒解,並以這份苦心換得了小偷的醒悟。

禪師送了小偷一輪明月,而這輪明月照亮了小偷的心房。其實,這輪明月又何嚐沒有溫暖禪師自己的心房呢?不管我們送給別人的是關心還是寬容,自己總能收獲滿心的安寧與從容。

禪花解語:手有餘香,是因為慈悲之心鬱鬱蒼蒼。

讓善惡的天平每天左傾。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唐·神秀禪師《悟道詩》

成佛不是參禪打坐,雲遊四海,不是麵壁思過,艱苦修行。成佛隻有兩種要事,一個是智慧資糧,一個是福德資糧。譬如,人們現在研究《金剛經》,以及所有的佛經,都是在找智慧,就是儲備智慧的資糧。“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是找福德的資糧,智慧不夠不能成佛,雖有智慧,福報不夠也不能成佛。

唐代詩人白居易喜歡佛法。有一次,他聽說鳥巢禪師的修行相當高,於是專程到鳥巢禪師的住處去請教。

白居易問鳥巢禪師:“佛法的大意是什麼?”

鳥巢禪師答:“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白居易哼了一聲,說:“三歲的小孩也會這樣說。”

鳥巢禪師說:“雖然三歲的小孩也說得出,但未必八十的老翁能夠做到。”

白居易心中服膺,便施禮退下了。

白居易從前也聽到過同樣的答案,但是不以為然,認為佛法不就這麼簡單嗎?但禪師的回答卻是發人深省的,“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這麼簡單的道理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奉行呢?如果有人真能奉行,那他就真的離成佛不遠了。

善與惡本是一念之間的事,每個人在麵對功名利祿時難免會動心,在麵對謾罵侮辱時難免會嗔恨,隻是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記得:人的心髒是在左邊的,當心中善惡的天平開始搖擺不定時,要有意地用自省自律把它往心的一邊,即善的一邊傾斜,“眾善奉行”,便可成佛。時時心存善念,自然能夠積累福報,這是一個真正的修佛者、真正的出家人所要擁有的胸懷。隻有做到這一點,心才能悟透悟淨,修成菩提。

世人常說,佛有菩提心。什麼是“菩提心”呢?《莊嚴論》中說道:“菩提心的根本就是大悲心。”佛陀的一切功德都是來自於大悲心。當悲心的力量越強時,為了眾生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感就會越強烈;當這種責任感越強烈的時候,它所帶來的這種菩提心的力量就會越堅定、牢固。所以,菩提心的根源來自於對眾生的愛心以及不忍眾生遭受痛苦的悲憫之心,即由慈、悲這兩種心而產生的。

阿那律是一位精進的修道者。他專心誦讀經文,時常通宵讀書不睡覺。因為過度疲勞,所以眼睛瞎了。他雖然傷心,卻不頹喪,反而更勤奮地學習。有一天,他的衣服破了一個洞,便自己動手縫補。後來線脫了,他又看不見,樣子十分狼狽。佛陀知道阿那律的困難,便來到他的房中,替他取線穿針。“是誰替我穿針呢?”阿那律問。

“是佛陀為你穿針。”佛陀一麵回答,一麵為他縫補破洞。阿那律感動得流下淚來。

“同情別人,幫助別人,是我們應有的責任。”佛陀教育弟子說。

佛陀以身作則,給弟子們樹立了一個好榜樣。弟子們知道了,十分感動,都互相勉勵,互相幫助,為大眾服務。

關愛一切,善待眾生,正是佛的慈悲心所在,菩提心的印證。心中悲天憫人的善良促使修佛之人形成了一顆菩提心,而一顆聖潔的菩提心又督促了人一心向善,諸惡不作。這就是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精神,用自己的痛苦換來他人的快樂,用自己的身體力行換來他人的精神解脫。

若是真的一心向佛,欲得解脫,就要從今天起,眾善奉行,日日自省,直到心裏善惡的天平不再搖擺不定。

禪花解語:有時我們缺的不是道理,而是持之以恒的行動力。

不得已時,懲罰亦是慈悲。

竹柏蕭森溪水南,道人為作小圓庵。

幣區收罷魚豚稅,來與彌陀共一盒。

——宋·秦觀《處州水南庵》

雷鋒有句名言:“對待同誌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佛家也有菩提低眉,也有金剛怒目,其實,這並沒有偏離佛家教人向善的本意。而是一種出於無奈的選擇,如果沒有怒目金剛,眾人現實的安穩也沒有保障。

一次佛陀和四百多個商人同坐一條船,船上有一個賊,想殺掉這些商人劫取金銀珠寶。

佛陀知道這賊想殺人越貨的主意已定,是絕對勸不住的。他心想:“如果告訴商人,這賊一定活不了;不告訴商人,這賊一定會殺商人。那怎麼辦呢?”

無奈之下,佛陀自己把賊殺了。

佛家本是忌殺孽,明知故犯的佛陀將會受到教規的懲罰。然而,殺一人而救百人,以己身換來眾生的平安,是大智慧的慈悲,是大犧牲的慈悲。為了心中堅持的信念,有很多人選擇了怒目金剛,舍身入地獄。

著名佛學大師弘一法師便是這樣一個人。

李叔同在世人詫異迷惑的眼神中,拋棄了嬌妻幼子、事業前程,遠離了世事繁華,開始了他身為弘一法師的另一條人生道路。他曾說自己出家,非謀衣食,純粹為了生死大事。在出家的歲月裏,他做到了對生死不懷戀,願為佛門而舍命,也做到了念佛不忘救國。這是一個出家人的大慈悲。

1937年,抗日戰爭全麵爆發,在青島弘法的弘一法師不願離開避禍,麵對朋友的懇求勸說,他寫下了“殉教”二字,並表示:“為護佛門而舍身,大義所在,何可辭也?”並且提出了“念佛不忘救國,救國不忘念佛”的口號。

不久,他來到了戰火紛飛的廈門,在自己的禪門前懸上“殉教堂”的條幅,決心與廈門共存亡,如果廈門失守,他將以身相殉。直到廈門局勢平穩以後,弘一法師才離開那裏。

怎樣才是真正的大慈悲呢?是佛祖舍身飼虎,也是佛陀怒而殺人。《水滸傳》中花和尚魯智深為了被欺壓淩辱的父女倆,三拳打死了鎮關西。慈悲不是一味地後退與忍讓,不是毫無原則地遷就,而是麵對給眾生帶來大苦難的罪惡能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刀保護無辜的眾生。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而,怒目的金剛願拿起禪杖,掃蕩一切妖魔,來換蒼生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