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就這麼定了,船長。”

“順便問一下,教授,你怕鮫魚嗎?”

“鮫魚!”我驚叫道,“老實說,船長,像這種魚我從未見過麵!”

“別害怕,我們有槍。”

他說完後,從容鎮靜地溜達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四點鍾就被尼摩船長安排的管事叫醒了,我穿衣起床,直奔客廳。

尼摩船長已恭候多時了。

“教授,”他問,“做好準備了嗎?”

“做好了。”

“那來吧。”

我隨著他走向樓梯,爬上平台,尼德·蘭和康塞爾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們很高興去“海底散步”。放在諾第留斯號旁邊的小艇中,五個水手持槳等候在上麵。

夜色還沒褪盡,空中有朵朵白雲,星光閃爍其中,但已不很明亮了。我望著陸地,但隻能看到一條模糊不定的地平線。在夜間,諾第留斯號沿錫蘭島西海岸直接上溯到馬納爾島的海灣兩側。

我們登上小艇。

小艇向南駛去,水手們用力劃著槳,珍珠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似地劈啪落在幽黑的海麵上。

晨曦微現,但五英裏外的岸邊仍然被霧氣籠罩著,看不見一隻小船,到處一片沉寂。

六點時,陽光猛地照在我們身上。赤道地區沒有真正的黎明或黃昏,日夜的交替是很快的,陽光穿透地平線上厚厚的雲彩,霞光萬道。

“我們到了,教授,“尼摩船長說,“現在我們穿上潛水衣,開始水下旅行。”

我們穿好潛水衣,被幾個水手一個個送下水。他們則留在艇上,落下15米,雙腳踏上了平坦的沙灘。船長打了個手勢,領我們順著斜坡向水底走去。

來到安靜的水底,我一直被鮫魚侵占的腦際也變得平和多了,動作的靈便更使我信心大增,隨後就被美麗的海底世界吸引了。

到七點時,我們終於到達了生長著上百萬隻珍珠貝的水域。這些珍貴的軟體動物貼在岩石上,被自己棕色的絲足纏在石上,不能移動。有著人類破壞天性的尼德·蘭很快就往他的懷中塞最好的珍珠貝。

船長打手勢要我們跟他走,隻有聽他的,因為隻有他認識路。

這時,一個巨大的石洞出現在我們麵前,洞口的岩石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海底動物。起先洞裏很黑,但我的眼睛很快就適應了,我能分辨出幾個天然石柱,立在花崗石基上,支撐著一個形狀古怪的拱頂。

為什麼奇怪的向導將我們引到這麼深的地窖裏來呢?

下了一段陡坡之後,我們站在一個圓坑的底部。尼摩船長站住了,指著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東西。

那是一個體積大得驚人的珍珠貝,巨大得簡直就是一個大聖水盤,一個兩米多寬的大缽。

很顯然,尼摩船長早知道這家夥在這兒。他不隻是為了向我們展示奇觀,而是自己來看看這兒現在的情況。

這個大貝殼半開著,尼摩船長將匕首伸在兩殼間不讓它們合攏,然後用手掀起貝殼上的膜邊。

在兩扇樹葉狀的膜皮裏,看見一顆椰子那麼大的能自由轉動的珍珠,圓圓的、清澈透明、光澤完美,這是一顆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船長想讓這顆珍珠在那隻貝殼裏任其生長,這珠子就會一點點長大。每年,這動物的分泌都會讓珍珠長厚一層。隻有尼摩船長才知道這個美妙的大自然果實什麼時候“成熟”,也隻有他認得這個地方。

走出石洞,我們像逛花園似地隨意漫步,停停走走,自己想自己的事。過了十分鍾,尼摩船長又站住了,但顯然我們躲在大岩石後麵,然後他指著水中一點,我仔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