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老半天,他終於睜開眼,說:“唉!好吧,就火化吧!”
看到楊光榮同意了,大家的心都放下了。萬一他這牛脾氣上來,眾人還真沒有辦法。
張鴻鳴看到楊光榮還是心有不甘,想了一下,說:“爸,我有個想法。按照風俗,人死之後,前後要在家裏停放兩天,讓親戚鄉鄰們祭拜後才下葬。咱們家的這種情況要先火化再祭拜了。如果隻擺放骨灰,顯得有點空落落的,與咱們這裏的風俗也不符。我想用紙錢堆放出一個人形,再把媽的骨灰放在裏麵,蓋上布之後,也就一樣了。”
“好,這個辦法好。”楊光榮十分讚同這個辦法。其他人也紛紛同意。
張鴻鳴的這個辦法也確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達到了火化的目的,也彌補了火化後楊光榮的心理缺憾,也契合了當地的風俗。
“還有,媽這一輩子光受累受窮了,也沒有什麼享受,咱們就多花點錢,買一副好點的棺木吧。”楊豔說。
張鴻鳴向來是認為老人應當厚養薄葬,但是,嶽母就這麼走了,子女們都沒有贍養孝敬的機會,一直是眾人的缺憾。買一副好點的壽材,對她也是一種補償,對子女們也是一種心理安慰,也算是盡一份孝心了。
楊豔的這個建議大家也都讚同。
眾人又詳細商量了一下葬禮的其他細節,初步將葬禮時間定在大後天。
商量好這些,楊豔就馬上牽頭準備起葬禮的相關事情。
按照楊豔的意思,墓地找風水先生看過,就選在了村東頭的一個山崗上,視野開闊,靠山麵水,也是一塊好陰宅了。
棺木選的是香椿木的,木質細膩,散發著淡淡的木香。賣棺木的就是同村的,六十多歲,與楊光榮家關係不錯,本來值四千多的棺木,隻收了成本價兩千多元,讓眾人都感受到了村裏人情的厚重。
一切都比較順利,喪葬事宜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推進著。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王玉秋的火化過程卻出現了問題。
殯儀館太平間外,一群人在爭執著。
“多少錢?”楊豔驚訝地問,以為自己聽錯了。
“七千元!”收費員頭也不抬,不耐煩地又重複了一遍。
“怎麼這麼多錢?”楊豔問。這確實超出了她的預料,雖然知道在這裏保存屍體需要交一些費用,但萬萬沒想到費用這麼高。他兜裏隻裝了兩千元錢,這還是打算買點其他喪葬用品的。
“怎麼?多了?我們這都是有收費標準的,停屍每天600元,7天一共4200元,運送屍體500元,驗屍抽血費300,屍體清洗費用500……總共7200元,我們這還少收了200塊錢,你們不感謝也就罷了,還埋怨我們收多了,怎麼就多了?”
收費員快速羅列出一堆大家聽也沒有聽說過的費用,言之有據,說完後還露出一副自己吃虧生氣的樣子,完全是一副扮豬吃虎的樣子。
麵對這突然的變故,楊豔本就心中著急,這一堆收費的價碼羅列出來,她都發蒙了。她唯有哀求道:“大哥,你看能不能少收點兒?我這兒實在是沒有裝這麼多錢。”
收費員本不大的眼睛競瞪個溜圓,說:“這個能講價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分都不能少。”他的話說的很堅決。
“大哥,你看!”說著,楊豔掏出兜內僅有的2000元錢,“我確實就裝了這麼多錢!”
收費員僅瞥了一眼錢,說:“這麼點錢哪行呢?你們回去取錢去吧。”說完轉身就要走。
家中操辦喪事的各種準備都做好了,親戚朋友們都到了,吹鼓手也到了,這骨灰如果拿不回去,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讓子女們的臉往哪裏擱。但殯儀館獅子大開口,唯有吃這個啞巴虧了。
楊豔急得叫住收費員,狠狠心將手上的一枚金戒指摘了下來,遞給他,哀求說:“大哥,我實在是沒有錢了,這個戒指也值點錢,就給你抵些費用,行不行?”
此時,她眼中的淚水已經流出來了。母親突然離世,案子至今未破,到此還被如此為難,心中種種鬱結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