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親自擂響戰鼓,將士擺列鴛鴦陣,遇爛泥鋪草墊路,緩慢地行進。

戚家軍接近橫嶼島時,倭寇早已沿山麓布陣,一部在山上防守木柵,一部在山下擺成陣勢,企圖乘戚家軍立足未穩和漲潮之時,將其趕入海中活活淹死。戚家軍將士思想明確,攻打橫嶼島是背水決戰。是有進無退,有我無敵,有敵無我的生死決戰,個個奮勇當先,誓死拚搏。戚繼光根據敵我形勢,確定攻島部署。吳惟忠率部攻打木柵城,除子鑾、童子明衝擊倭寇南線陣腳,陳大成沿山麓登山頂從背後包抄。頓時雙方展開激戰,山上山下,殺聲震天。

這時,擔任斷敵逃路的王如龍見主力部隊已登島,戰鬥打響了,立即率部涉海,趕至島上,投入戰鬥。吳惟忠部點火焚燒木柵,島上衝起一道道濃煙,倭巢被燒。眾將見吳惟忠部已得手,從四麵合圍,向中心突破,很快控製全島各要道。倭寇見大勢已去,到處亂竄,企圖逃命。戚家軍乘勝剿殺,斬倭2600餘人,奪回被擄掠男女3000多人。不到一天的功夫,戚繼光就收複了被倭寇侵占達三年之久的橫嶼島。消息傳開後,福建人民歡欣鼓舞,倭寇膽戰心驚。

八月十五日,戚家軍凱旋到寧德縣城,中秋佳節,月懸碧空,皎潔如銀。戚繼光為了慶賀收複橫嶼島的勝利,與將士共同賞月。可惜軍中無酒,戚繼光就親自口授《凱歌》一首,命令將士一唱萬和,以歌代酒:

“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與義兮,氣衝鬥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

幹犯軍法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敢遲留?”

中秋節剛過,戚繼光就按原定計劃,率軍南下,經過羅源、連江,抵達福清縣城。

福清縣有倭寇近萬人,盤踞在縣城以東的杞店、上薛、西林、木嶺、葛塘、新塘、聞讀、牛田。它們結寨為巢,相互聲援,四處搶劫,弄得福清周圍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

戚繼光調到福建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福清縣的老百姓紛紛議論:從浙江調來的戚家軍是專門為百姓除害的,剛到福建,就在寧德打了大勝仗,消滅了幾千名倭寇,倭寇見到他們都叫“戚老虎”。聽說戚家軍馬上就要打到我們福清,看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豺狼還能橫行幾天。

百姓的盼望,成了戚繼光進兵的動力。根據福清的倭患情況,戚繼光決定先拔掉牛田這顆釘子。

牛田,位於福清縣城東南30裏,離海很近,是倭寇在福清的最大巢穴。戚繼光認為搗毀了牛田,影響重大。第一,可以切斷倭寇從海上逃路,形成關門打狗之勢;第二,可以威懾其他巢穴,迫敵放下武器,繳械投降:第三,可以鼓舞人民和福建官軍。戚繼光認為,消滅福清倭寇光靠戚家軍是不夠的,還需要當地守軍共同努力。因此,戚繼光和監軍汪道昆商量,決定召開駐軍守將會議,共商進兵大計。

會議由戚繼光主持。他說:“解除福清倭患,事關重大,在座者皆為朝廷命官,必須盡忠報國,同心協力,密切配合。若有保存實力,不肯出戰者,一律按軍法論處,決不輕饒。”為了確保這次作戰萬無一失,戚繼光建議各位將領舉杯歃血立誓,“凡不同心殺敵,貪生怕死,恃勢爭功,搶奪首級,或者觀望、嫉妒者有如此血。”眾將一飲而盡。

戚繼光頒布軍令:主攻牛田由我部承擔,駐地守軍分別擔任鉗製、配合任務。各守軍將領紛紛歸營,依照戚繼光的命令行事。戚家軍兵分三路;戴衝霄統領一路由倉下進剿;陳大成率領一路,一部設伏木嶺,防敵抄襲,一部扼守田原嶺、上逕,斷倭逃路;戚繼光自率一路由錦屏山進剿。部署完畢,戚繼光對外佯言:我軍遠道而來,需養精蓄銳,籌措糧餉,待時而動。倭寇偵探得知,密報倭酋,遂放鬆了戒備。

當夜二更時分,戚家軍悄悄出動,按原定部署進入指定位置。戚繼光自率一路輕裝銜枚,疾馳至杞店,擊殺倭哨10多人,將倭巢團團圍住。倭寇鬆懈戒備,正在酣睡。明軍把總王如龍用肩膀托著勇士朱玨、金科,攀登牆垣,潛入倭巢中,打開寨門,士兵們蜂擁而入,倭寇從夢中驚醒,到處亂竄。戚家軍四麵縱火,將杞店的倭寇焚燒擒斬殆盡。

戚繼光乘勝指揮部隊搗毀上薛、聞讀等倭巢,直逼牛田。

牛田倭寇聞訊,列陣營門,準備廝殺。

戚繼光指揮部隊迅速展開。霎時間,震撼人心的喊殺聲、戰鼓聲響徹雲霄,倭寇膽戰心驚,紛紛退卻。正在這時,戴衝霄率部從倉下進至牛田,堵住了倭寇退路。倭寇孤注一擲,撲向戚家軍,企圖殺條生路,逃入海中。戚繼光督眾拚搏,倭寇陣勢大亂,紛紛潰逃。戚繼光命令部隊乘勝追擊,連克敵巢數十處,斬殺倭寇數千,爭取脅從者數千,繳獲倭寇武器甚眾,救出被擄男女數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