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師古而不泥古”。戚繼光精通古兵法,他努力學習前人的優秀思想,從中吸取營養,豐富自己的智慧,但又不機械地照搬照套古人的哲理。崇拜古人而不迷信古人。他在《練兵實紀》“練將”中指出:“師其意,不泥其跡,乃能百戰百勝。”他對古人的優秀思想進行具體分析,根據時代的變化,根據政治、經濟、軍事、科學技術的發展和作戰對象、作戰地形等條件的變化而選擇有用的東西。他在《紀效新書》的自序中指出:書名所以曰“紀效”,就是所言全是實用有效之理,絕非口耳空言;所以曰“新書”,就是它出於古兵法,繼承了前人優秀思想的精華,又不拘泥於古兵法,而是根據新時代、新情況,賦予新內容,適合當時的新思想、新理論。他寫《練兵實紀》,是繼承古人優秀軍事理論,針對薊州邊軍平時訓練華而不實,隻圖人前美,以應付官府檢查的不實之風而作,旨在實實在在地選練精兵,故稱“實紀”。

2.“民為兵本”。戚繼光有高於一般人的見識。他到浙江抗倭,提出招募良家弟子,訓練新軍。可是不少人卻說江浙一帶的人,生活在山清水秀的“金粉”之地,沒有戰鬥力。戚繼光卻認為浙江的人民和全國其他地方的人民是一樣的。他說:“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全浙,豈無材勇?”區區一個10戶人家的小城都有願意報效國家的忠貞之士,難道偌大的一個浙江卻沒有可以培養的將士?不是浙江人沒有戰鬥力,而是將領不把士兵當人看,訓練無方,指揮無力的結果。因此,他堅持招募義烏兵,訓練成所向無敵的戚家軍。不僅士兵來源於民眾,而且指揮作戰,偵察敵情,都依靠群眾,發動群眾,使軍隊成為保護民眾的衛士,民眾成為軍隊的後盾。

3.“賞罰軍中要柄”。戚繼光對賞罰的論述非常精辟、透徹。他認為軍隊的一切事務之成敗都與賞罰密切相關。沒有賞罰,就沒有紀律,沒有賞罰,就沒有戰鬥力。將領不注重賞罰,就無法統禦軍隊。他在《練兵實紀》“練將”中指出:“非有賞罰,孫吳不能以為將。”就是說即使像孫武、吳起這樣的大軍事家,沒有賞罰,也無法帶領部隊打勝仗。

戚繼光主張賞罰不分親疏。“如該賞者,即與將領有不共戴天之恨亦要獎賞,患難亦須扶持,如犯軍令,便是親子侄亦要依法施行,決不許報施恩仇。”他這麼說,也這麼做。在山東備倭時,當眾處罰違紀的舅舅,博得了眾人的信服。對於執行賞罰的原則,戚繼光認為應不分時間、地點和對象。該賞就賞,該罰就罰。不論作戰,還是訓練,不論平時,還是戰時,不論軍官,還是士卒,不論親朋好友,還是怨家仇人,都要一視同仁。處處事事時時皆可行賞罰。他在《紀效新書》“總敘”中說:“雖大敗中亦有必賞之士,大勝中不無行刑之人。”意思說,作戰時,衝鋒陷陣,英勇殺敵,打勝仗者該賞,而勝仗之中有過者也該罰;打敗仗者該罰,敗仗之中有功者也該賞;平時刻苦操練,技術精湛,嚴守紀律,尊長愛友者,該賞;違犯軍紀,操練無素,品行不良者,也該罰。

戚繼光提出賞罰的目的性很明確。他認為:賞必須賞得使將士所喜、所爭,罰必須罰得使將士所惡、所懼,使將士“人人知其所以賞與罰之故”,從而達到“感心發,玩心消,畏心生,怨心止”,處處時時爭賞戒罰。

4.訓練“節製”之師。戚繼光在《紀效新書》和《練兵實紀》中多次提到,要把部隊訓練成“節製”之師。什麼叫“節製”?他在《練兵實紀》“練將”中說:“譬如竹之有節,節節而製之。故竹雖虛,抽數丈之筍而直立不屈;故軍士雖眾,統百萬之夫如一人。”在《登壇口授》中又說:“如竹之有節,節節而製之,以一管十,以十管百,以百管千,以千管萬,以簡馭繁之法也。”他的意思,軍隊的各級組織要像毛竹的竹節一樣,節節而製。這種“節製”,從士卒到大將,“一節相製一節,節節分明,毫不可幹”。通過“節製”達到“十萬一法,百陣一化”。可見,戚繼光所倡導的“節製”之師,概括為一句話,就是把千軍萬馬合成一個“萬人一心,萬身一力”的戰鬥整體。這支軍隊從士卒到將校,從小隊到營陣,從單一兵種到車步騎諸兵種,從人身到人心,從一兵一卒到全軍上下,都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靈活自如,得心應手。這樣的部隊,指到哪裏,就打到哪裏。“用之塞上,則外摧強敵;用之域中,則內清叛亂;萬裏無危,萬戰無失”,成為“百戰百勝”的“無敵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