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離合 36、保護媽媽(1 / 1)

傅宏楞了一刹那,就把啃了一半的玉米棒子“呼”地一聲扔進了豬圈,大步向孩子們這邊走來。

孩子們一哄退到金山家門口,看著傅宏氣勢洶洶地走過去,就七嘴八舌地猜測,會發生什麼嚴重局麵。

金山提議一起去看看,被胡玉琴聽見,罵著嗬止。

德光小聲對夥伴們說,“我們不要癡子趕熱鬧,就在這裏等,總能聽到消息。”

果然,約莫過了半支煙工夫,傅宏又氣呼呼地返回了。

孩子們悄悄地跟到金山家山頭偷覷。

傅宏出了黃家山頭就大聲嚷嚷:“何德香,是你同意他們扣錢的嗎?”

何德香從屋內出來,輕描淡寫說:“事情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麼?”

珍珍也站到堂屋門口觀望。

傅宏口氣很嚴厲:“究竟是不是你同意扣錢的?”

何德香不甘示弱:“是我同意的,怎麼了?”

“你,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自作主張?”

“不就是六塊錢嘛,何至於動這麼大的氣?”

傅宏想到孫旺財那嘲笑他的表情和聲音:“是你女人同意的,難道她不能做主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捏起拳頭,撲向妻子,一邊叫喊:“你這個糊塗婆娘,這是拆我的台、丟我的麵子啊!看我不揍你,讓你長長記性!”

珍珍眼看媽媽要吃虧,先大叫一聲“爸”,接著奮勇地衝了過來,抱住父親的腰,一麵拚命推著,一麵哭道:“你要打媽,就打我!打死我,再打媽!”一眼看見德光他們,又叫喊:“你們快來幫我呀!”

德光手一揮,不顧一切地帶著夥伴們跑過來,手拉手組成了一道人牆,擋在何德香麵前。

何德香捂臉哭泣,轉身向餘秀枝家跑去。

幾個孩子又移動隊伍,擋住去餘家的路口。

傅宏哭笑不得,拳頭鬆開了。他不想傷珍珍的心,否則,幾個孩子哪裏攔得住他這條蠻牛!

這時,胡玉琴、王蕙蘭聞聲趕到,餘秀枝護著何德香也來了,孩子們才散開人牆。

眾女人七嘴八舌地批評傅宏不講理,太毛躁,沒出息,欺負女人。

珍珍把父親按到竹椅子上坐下,指著他的鼻子訓斥:“下次你要再想打我媽媽,我就不叫你爸爸。”

餘秀枝說:“珍珍,跟爸爸不能這樣說話。”

傅宏歎息:“唉,慣養忤逆兒!”

胡玉琴笑罵道:“你活該。”

傅宏忍不住笑起來,摟住珍珍,點著她的鼻子說:“閨女啊,都是你鬧的,你也該替我們省省心了。”

胡玉琴說:“你不怪自己狗肚裏著不得四兩油,還亂怪伢子,快跟我妹妹道個歉。”。

餘秀枝輕言慢語說:“你們兩口子結婚十來年了吧?還從來沒見你們紅過臉,更沒見你們動過手,今日為了珍珍,傅宏你怎麼就忘記了夫妻情分,要動老拳呢?何德香背著你答應隊裏扣幾塊錢,也不是人命,何至於打架?你還耍大男子主義啊?胡玉琴、王蕙蘭,你們不要生氣,我看通莊就數何德香最賢惠,這樣的女人你不珍惜就大錯了,趕快跟她打個招呼,挽回你的過錯。”

王蕙蘭立刻附和:“餘奶奶說得對。”

珍珍趁勢拉住爸爸的手讓他起身。

傅宏被眾人和女兒窘著,隻好站起來向何德香抱拳說:“老婆大人,原諒你男人粗魯吧!”

見他樣子滑稽,眾人一起發笑,何德香、珍珍也忍不住笑了。

頑皮的金山見狀大聲朗誦起來:“又哭又笑,茅司上吊;”

幾個孩子接著叫喚:“老鼠解繩,屁股跌的生疼。”

傅宏假意板起麵孔追趕孩子,舉手欲打;孩子們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餘秀枝笑道:“天色不早,你們都累了一天了,快弄飯吃,洗洗澡、歇歇吧!”

鄰居們都告辭散去。

這天夜間,在床上蚊帳裏,何德香跟丈夫反攻倒算,傅宏免不了還有一番補充道歉,和不顧暑熱的殷情纏綿,此後才和好如初,也不必細說。

卻說孩子們對待事物的心理有時跟成年人完全相反,成年人認為是大事,在他們眼中往往當雞毛蒜皮,漠不關心;成年人覺得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們卻常常全神貫注,不敢掉以輕心。比如,大人們為幾支荷花鬧了一場風波,德光大不以為然,還在背地給隊長孫旺財起了個外號,叫“精皮”,意思是太摳門。他家和珍珍家之間的小河裏,野菱角什麼時候成熟,大人不屑一顧,他卻銘記在心,幾乎天天要用竹竿挑幾株瞅瞅。

荷花風波後沒幾天,學校放暑假了。德光、金山、有才、關喜幾個人非常興奮,這下可以隨心所欲地玩啦!

村民們有句俗語說,小人發狂必有禍。孩子們玩得忘乎所以,出一些紕漏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