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是20世紀中外曆史上一位頗富傳奇色彩的偉大愛國者。他因發動西安事變,從地位顯赫的統帥,跌入“囚徒”深淵,落差之大,可謂天上地下。在抗戰動亂的年代,他輾轉遷徙南京、浙江、安徽、江西、湖南、貴州、四川、台灣等地,2001年10月15日長眠於美國夏威夷。
很多人都想知道,張學良小時候身體不好,年輕時生活荒唐,吸毒而後戒除,隨之而來,又是長達半個多世紀的“囚徒”生涯,他何以能高壽?
筆者以為,他之所以健康長壽,主要有以下幾方麵原因:
優越的綠色環境
張學良的幽居地,一般都在遠離喧囂鬧市的深山老林,是和尚、道士、尼姑的居住地。以他居住時間較長的奉化雪竇寺、郴州蘇仙嶺、沅陵鳳凰山、修文陽明洞、貴州麒麟洞、桐梓天門洞、台灣井上溫泉與北投新居為例。這些地方都是森林茂密、古樹參天、碧草綠蔭、鳥語花香、風光秀麗的山川美景,地地道道的綠色環境,空氣新鮮,氧氣充足。他每天清晨,都走向重疊的山間,尋找一份自然野趣。到台灣新竹井上溫泉後,“每天六時左右起床便進溫泉浴室淋浴。先全身衝得精濕,然後按摩,這樣既活筋,又出汗,全身舒服。早飯後,便到山上叢林裏散步,去一會兒至少要走上千步,有時還來個小跑步。”
山間叢林中的生活,為張學良長壽提供了極為有利於健康長壽的客觀環境。蔣介石軟禁張的本意是讓他與世隔絕,讀書思過,在漫長的寂寞中了此一生,結果適得其反,卻為張學良長壽於他們父子,創造了難得的條件,這是蔣介石始料未及的。
高尚的精神境界
(1)心底無私天地寬
張學良在1990年90壽誕時,給他的學生張捷遷先生題寫小詩:“不怕死,不愛錢,丈夫決不受人憐,頂天立地男兒漢,磊落光明度餘年。”
次年,他對采訪他的台灣記者講:人生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錢,錢不是第一位的,第一位的應是想想自己為國家、為社會、為人民做了點什麼,有什麼貢獻,甚至更高尚一點,你對世界做了點什麼。在人生三不朽(即立德、立功、立言)方麵有什麼建樹。這就是張學良的人生哲學與追求的遠大目標。
在戰爭年代,張學良不顧生死,率先士卒,衝鋒陷陣。為挽救民族危亡,不顧身家性命,與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逼蔣介石停止內戰,聯共抗日。他說,人的生死,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沒有什麼可怕。不怕死的人,其實並沒有死,怕死的人,活著又有什麼用?這就是他的生死觀。
(2)視功名利祿財富如糞土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張學良的日本顧問本莊繁把他留在奉天的部分財產裝上特別列車,送到了北平。在陰謀與欺詐已成為家常便飯之事的日本關東軍中,本莊繁的這種誠意與古老作法,雖然使人覺得有些用錯了地方,但這件事卻給張學良留下了鮮明的記憶。他說:“本莊繁把我的私人財產,送來兩列車。他派一個人來,給我寫了封私人信。我收到信,跟那人說:我的東西不能收,我絕不收。我們兩個人雖然過去是朋友,關係很不錯,但是現在就等於敵人一樣。你這樣對我,等於羞辱我。這件事不是我(你?)個人發起的。我說了一段故事:當年美國華盛頓作戰的時候,有人保護他的房子。為這事他很難過。他說:‘我是軍人,作戰為保護我自己的財產,等於羞辱我。’我對來人說,你等於羞辱我。你務必將東西拿去,我家裏怎麼擺的,你給我怎麼擺上。假如你要不拿回去,我就在北京火車站都放火燒嘍。這等於我羞辱你。所以請你拿回去。後來他把東西帶回去了。”張學良還說過:我這一輩子從不看重金錢,更不看重財產。
1945年,抗戰勝利之後,在北平的一批張學良舊部、朋友鑒於張氏財產在日本投降後無人接收的現況,決定由彭相庭出麵給南京的宋子文寫信,請求由宋出麵向蔣介石懇請發還張學良,很快就得到蔣的首肯。
為此,張學良給大姐張冠英寫信:“……陝西的房地產業蒙您勞神,我要說明的:鹹陽和平涼城外有一塊地是我私人的。現在請您也不必查詢。平涼的地,那不是我的私產,那是我準備給東北流亡關內的眷屬住宅和生產的,如同西安城外的村子一樣,那錢也不是公款,也不是我的私產。財產多少,在何處,我是弄不十分清楚的。除了爸爸給留下來的,我買的房子地,或者股票等等,不是為了好玩,就是為了幫朋友們忙。我從來不十分注意它們的。我向來抱著‘楚弓楚得’的原則。我希望您也這樣。咱們不會餓死的,就是餓死亦是應該了。‘暴民暴物’也不曉得做過多少罪孽事,‘披發冠纓’為義,我願為之。如果因為錢財事,和人爭長爭短,那,我是不肯做的。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我現在想起張江陵的一首詩,錄於您。您看多麼大氣!‘千裏捎書為一牆,讓他幾尺又何妨,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人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