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2 / 3)

在宮裏休整了幾日,瑞寶兒的情緒漸漸平複。棄穀翼出殯那天,瑞寶兒糾結了很久,終於隻一人一馬出宮奔著追上了送殯的隊伍。聽著最前麵鼓匠吹出的哀樂聲,看著漫天飛撒的紙錢,瑞寶兒隻是坐在馬上緩緩跟著長長的隊伍。一直送到京郊梅林,隊伍遠去,瑞寶兒勒停了馬,翻身而下,久久佇立。陽光很好,好到刺眼,她就在梅林邊正式作別。

第二日,瑞寶兒一早收拾好,打算出宮。馬車行至宮門,義安亮出出宮令牌,卻被侍衛攔下。

“寶貴妃娘娘恕罪,皇上昨夜已經下令一眾宮門侍衛,您的出行令牌已廢,不可再憑此出宮。”侍衛雖然躬身回話,語氣卻很硬,這架勢在外人看來,大有瑞寶兒已經完全失勢的樣子。

馬車中,瑞寶兒略微頓了頓,開口道:“回惜寶殿。”

馬車折返到朝會正殿側路之時,瑞寶兒讓義安停了下來,自己跳下馬車,從宮牆之上略使輕功上了房簷,木桃緊跟而上,義安則繼續坐上馬車前行。

在房簷之上等候片刻,殿中早朝散了,大臣們從殿內魚貫而出,待大部分大臣都出了去,瑞寶兒翻身下到院牆,她知道後麵會有官位不高的錄記吏晚一點出來。

正如所料,約一炷香功夫後,兩個錄記吏抱著朝會紀要出了來。待他們一轉過侍衛把守最嚴的第一道門,瑞寶兒一個眼神,木桃上前直接劈暈了二人。將兩個官吏拉過到牆角,瑞寶兒和木桃緊著換上了兩人的官府官帽,拿了進出宮門的令牌。

瑞寶兒這邊剛弄好,不料一個錄記吏卻醒了,睜眼看見自己官府被扒,急著大嚷了一聲。木桃趕緊再一掌劈上去,雖然把他又劈暈倒,可卻也驚動了侍衛。

聽得牆那邊侍衛大喝一聲:“什麼人?”瑞寶兒心中一沉,若是被發現今日就沒法出宮了。

正焦急間,聽見一人道:“哦。沒事,年紀大了,剛走路不小心被絆一下,慌張之中喊了一句。”

說話之人卻是張相。他替瑞寶兒二人解了圍。

張相解釋著將侍衛攔在了院牆內側,等侍衛離去,他轉身過門,看見了瑞寶兒和木桃二人,隻是微一點頭示意後就往兵機部的內設所去了。

瑞寶兒已經許久未見張相,本就上了年紀的他經連棄穀翼和玉婷的事情後,蒼老了不少,原本斑白的鬢角已然全白。如今東和住到了丞相府,全靠張相照料,但與其說是張相照料東和,不如說是東和給張相帶去了支撐下去的希望。

張相漸漸遠去,身影有些蕭索,可脊背卻挺得很直,看了令人心酸。

收斂了心緒,瑞寶兒往低壓了壓官帽,和木桃直奔宮門而去。在侍衛發現被扒光衣服倒在牆角的兩個官員之前,瑞寶兒出了宮。

瑞寶兒先是找到巴彥,帶著巴彥去見了呂敬之。其實呂敬之已經在將軍府等候多時,但幾人並未在將軍府多做停留,直接去了巴彥早先找好的密室。

“呂將軍,之前棄將軍雖然將南兵符交予給我,可實際的兵權卻在將軍你的手中。接下來和我交鋒的人,我所想要做的事情,將軍可清楚?這裏麵牽扯著皇權,也牽扯著忠義,若呂將軍有所為難,我絕不勉強。”瑞寶兒看著呂敬之,說的很是懇切。

“娘娘多慮了。在敬之看來,忠隻對棄將軍,義也是如此。娘娘有所不知,其實臣本忠良之後,之所以家道中落以貧寒之名再入朝中,是因為當年皇權變動背後的另有隱情,家父也因此含冤死於獄中。棄將軍救我於水火之中,從那之後,他就是我呂敬之唯一效忠的大哥。況且娘娘為何入的宮,大哥為此承受了多少,個中原委,敬之也略知一二。所以,無論娘娘接下來想要做什麼,對立麵是誰,敬之都會肝腦塗地。或者娘娘隻是想要一份出宮的自由,敬之也絕對會傾盡全力。”呂敬之說完,起身抱拳行禮。

如果是在之前,瑞寶兒想要的或許就真的隻是出宮,可現在,瑞寶兒已經不能想得如此簡單了。君惜川一連害了瑞寶兒身邊那麼多最親近的人,射死了清芳,害死風清嫁禍給太後,甚至利用瑞寶兒去對付太後再一把火燒了寺院,接著又組織暗殺了蘇格可汗,仗著棄穀翼不去正麵反抗的忠心讓他帶著病體出征病死歸程,再派幾個臣子擾亂將軍府令玉婷自刎靈前,現在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兒子來威脅瑞寶兒。每一件事都不可原諒,瑞寶兒一忍再忍,到現在,她終於不得已必須回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