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子見他驚駭模樣魂不守舍,頓足嗔道:“好了,蚩尤你莫要嚇我,若是不願與我離開這裏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也沒來過這裏,明日必然刀兵相見,生死由命在天!”張蕭失神間根本未聽清楚對方說的什麼,他呼吸不得,思緒百轉卻不能明白這一切究竟何為。
這個時候卻聽聞遠處傳來一陣女子呼喊道:“天女仙子,天女姐姐!事成了嗎?你在哪裏啊!”
美惠子麵容微變,失聲道:“遭了,前來接應我得人到了,若是讓她們看到你與我在一起且毫發未傷,一定又要為難你了!”
張蕭早已顧不上其他,驚駭萬分道:“你是天女?黃帝義女,那個天女!”天女乃是黃帝義女,傳聞是上天開罪的仙子,被貶下凡後被黃帝收為義女後卻在一次戰鬥中感染了詛咒,化為赤地千裏的魔頭旱神,後不知何原因困於赤水無法作為。
“難道自己穿越了?來到了五千年前那一段神秘歲月?”一念至此,頭疼欲裂。
“美惠子”輕歎一聲,道:“你這小賊倒還記得人家名字,知道你紅顏不少,美人愛英雄,英雄又如何有不愛美人之道理。”神色黯然,隨即嫣然笑道:“也罷,明日決戰之後無論勝負,我便脫離黃帝大軍,與你一同離開這亂世大荒,尋一處寧靜之所,欣賞日出日落吧,戰後我在雁山等你,你若不來定叫你好看!”輕輕吻了他一口,花蝴蝶似的喜滋滋的跑開離去了。
張蕭雲裏霧裏,怔怔的想到之前那般奇異場景,注意到前方一塊半人高的黑色石塊卓爾不凡的傲然挺立在群峰間不由的腦中一亮,駭然驚道:“是了,原來是三生石混雜殘刀的力量使我……使我回到了五千年前?但我又為何會變為那上古魔神蚩尤,三生石看遍人的前世今生,難道說我得前世便是那蚩尤魔神?”心中驚駭,此事簡直匪夷所思,但細細想來卻又合該如此,一切都合情合理。
兀的抬手持刀而立,虎魄長刀烏光璀璨,想到當初瘋老人的對他作為,瘋瘋癲癲卻依舊幫助於他,又被稱作巫族餘虐,聯合地球上的種種奇聞上古傳說,心道:“莫不是真的來到了五千年前了吧,那瘋老人真的是自己的兄長?”心中驚悚,望著刀身中映照著陌生人影,忍不住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懼,如此無助不知所措。
“這裏真的很是陌生啊!”他忍不住歎息道。
突然蕭聲起,那寂寥的蕭聲在這空曠的山穀顯得格外寂寞。張蕭聞聲轉過頭去,綠樹紅花間一女子身穿白衣,氣息出塵飄渺站立在一處花叢樹枝上,虛空踏步猶如淩波仙子,清麗絕俗竟是彤!那個埋葬在內心深處的地方瞬間轟然崩塌,張蕭失聲大叫道:“彤!”
想到如今已是五千年前定然物是人非,眼前之人也決計不會是那個“她,”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那女子果然和彤不一樣,一身冰冷氣息猶如高處勝寒的雪蓮一般,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冷冷盯住張蕭,神色複雜,秋波流轉有欣喜隨即黯然神傷,最後隻是平淡道:“蚩尤少主既已決定和她一起遠走隱居,何必糾纏於我,要離可擔待不起。”
張蕭恍然,地球上對於蚩尤的記載大部分是凶惡猙獰,嗜血好殺,卻並沒有提及他個人當年信息,想不到竟相好不少,想要發笑,卻想到自己豈不是在笑話自己,不由的閉口啞然。果然事物既存在就有其道理,想來那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得來共枕眠也並非全是虛妄。
要離見他怔怔不語,疏無挽留之意,不由的悲起心頭,眼圈一紅玉足虛踏轉身禦風而去。
張蕭驚呼叫道:“等等,離女……”突然腦中一陣嗡鳴,猶若電閃雷鳴,他“啊”的大叫一聲,再也無力支撐摔倒在了地上。
意識彌留之際隻覺得耳邊盡是喊殺聲滾滾滔天,如同天崩地裂,無數形象從他的腦海一一閃過,眼花繚亂,意識漸漸渙散,歸於混沌,依稀覺得屬於張蕭本人的記憶仿佛如同一葉扁舟在大海中搖擺不定,反而是蚩尤的記憶愈發清晰,巨浪一般層層湧現……
“鏗鏘”一聲,他背後不知何時突然屹立起一雄壯人影,人影模糊,煞氣繚繞,卻被鎖鏈纏繞束縛,不能夠動彈分毫,天地變色皆被異像陡生,一團團魔氣洶湧壓落而下,同時煞氣滾滾漫天,自高大魔影蟄伏,那魔影似乎在積蓄力量。
“鏗鏘”聲不斷,隻見那魔影生出三頭六臂,每隻手臂各自執掌有一把絕世神兵,有長刀,方形鏡子,古樸長劍,拳頭大小的圓珠子和模糊大戟浮浮沉沉煞氣滔天,原本雕塑一般的黑影在張蕭痛苦掙紮中突然有了動作,他雙手忽然扯住那條束縛住自己的鎖鏈,給人一股無聲大吼感覺,那鎖鏈轟然破碎。
迷蒙之中那高大人影仿佛吼碎了山河天地,八方諸天,大地崩塌,河水泛濫,一副末日景象。張蕭雖痛苦難耐,但這關鍵時刻已是察覺到了不妙,心道:“糟糕,莫不是真的要變為了蚩尤,活在這五千年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