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針鋒相對(3 / 3)

除了夏建東,大家都保持了安靜。

剛才還笑個沒完的張翰和劉一辰,也一下子好像變成了兩隻見到貓的老鼠,瞬間變老實了。

夏建東瞅了瞅大家,尤其是看到張翰和劉一辰裝得很著實的表情,覺得他們都有點像扶不起的阿鬥,這個時候,他告訴自己:夏建東,你要像個真正的漢子,勇敢地站起來。

而他,也真的這樣做了。

“劉先生,明人不做暗事,誠實才是大丈夫。我想說,我剛才說謊了,其實,我在下麵說的是:‘如果他是逃課,您也該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什麼?如果喻維寧是逃課,你要我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劉先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從教幾十年來,還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這樣子公開挑戰自己的權威。

“是的,劉先生,除了算術課以外,我們學的就隻有《論語》、《大學》還有《四書》、《五經》,古典文本,再加上唐詩和宋詞,都被我們背得滾瓜爛熟了,講來講去,都還是這些東西,這個《中庸》,我們也學了好幾遍了,喻維寧,功課已經很好了,他也許是想學點新鮮的,所以才想逃課的。以後,如果您一直還是這樣沒有改變的講下去,我想,逃課的應該就不僅僅隻有喻維寧一個了。或者,我們把您想像得太守舊了,也許,您也能考慮給我們開點新鮮的課程……比如物理學,比如地理學,比如生物學,還有藝術學……”夏建東說些話時,頗有點慷慨陳詞的意味。那燦爛的目光裏,分明看見了正在上這些課程時大家幸福而又興奮的聽課場景。

“這麼多的學生,沒有別人提出來要開新鮮學科,也沒有你們哪家的家長要我給你們講其他的內容,在給你們這群孩子開始上課之前,我已經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先生,都沒有遇到一個像你這樣不懂禮數的學生。要是你覺得我教的不行,可以回家跟你家老爺子要求換一位先生,像這樣子跟我提意見,在我這,絕對不答應。”劉先生聽了夏建東的話,鐵青著臉,一臉凝重地說道。

“您是先生,我會尊重您的。人生的好多道理,也是您教會我們的。我發表自己的觀點,也是想讓您知道您學生的真實想法。那您,告訴我,您想怎麼處置我?”夏建東昂起頭,很堅定的看著劉先生,有力地問道。

“你的尊重,就是現在這種表現方法?怎麼處置你?當然是要打戒尺了。《荀子》有雲:天地君親師,當學生的就要在先生麵前恭敬從命,不能反問質疑。《尚書》有記,‘樸作教刑’;《學記》有載,‘夏楚二物,收其威也’,你今天的作為,先生別無他法,就是要打你的手掌二十下。痛,你也要挨著。”

“好吧,那您就來吧。反正我要說的已經說出來了,我想,您恐怕也沒有其他能把我們治住的方法了。可悲的先生,可歎的教育,我等著,您的懲罰……”說到這,夏建東站在那裏,直直的把手掌伸了出來,等待著劉先生拿了戒尺過來打自己。

每一下戒尺打下去,都很重。劉先生是下了狠勁的,那血紅的印記也重重地印在了夏建東的手上,可是他的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微笑的表情。而且,每一下打完之後,他都會叫一聲:“打得好!”那聲音,來自他的心靈。

夏建東已經厭倦了這種舊式的學習,他想有一種嶄新的學習方法,也想學會在私塾裏學不到的東西。隻是那些東西是什麼,又到哪裏可以學到,他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