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的說到這,頓了頓,又略略轉移話題說道:“聽說新嚴,敬東,還有他們那個在講武堂裏做了學員的哥哥來頭不小,雖然我這幾年一直教你們怎麼防著那些騙當的人,可咱這生意,都幹了幾十年了,也沒出過什麼事。單單這新嚴一升三櫃,就出了這種事!我看,這錢,鋪子裏不能認倒黴,還是得讓新嚴拿錢把鋪子裏的損失給補上!”
大掌櫃說到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順子心裏也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聲地重複了一句:“讓新嚴自己把損失補上呀?!”
“要不這錢怎麼解決?幹脆,你現在就去,叫他來!不過,這事,你知我知,暫時,先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等他進來了,你再出去,一定要看準了敬東什麼時候回來。他回來了,千萬別讓他跟別人說話,要讓他直接進來跟我說話。”
“嗯,知道了。”說著,順子就出去叫新嚴了。
“新嚴,這貨是你收下的,對嗎?”新嚴進到小廳裏來時,大掌櫃又恢複了他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麵孔,對著新嚴麵無表情地問道。
“是啊,大掌櫃,該您有福,這是件難得的好東西吧?”
新嚴從大掌櫃的表情裏看不出喜怒哀樂,但他以為這是大掌櫃故意用這種故作鎮定的方式來給自己更大的驚喜,就微笑著,按照自己的判斷回答道。
“嗯,的確是件‘好’東西!——差點讓我也覺得它價值連城!怎麼,新嚴你沒覺得這人來得有點蹊蹺嗎?這次,你就這麼大膽一個人做了這三千兩銀子的主?”大掌櫃的幾句問話讓新嚴心裏有點緊張起來。
“大掌櫃,您這話的意思是……?”
看到新嚴滿臉的疑問,大掌櫃又把那隻碗從桌上拿起來,遞到他的手裏。
指著光滑的花紋,還有底部的上釉對他說道:“你看,這花紋,多麼光滑;這上釉,又多麼淺。單單用眼睛看,肯定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的,可是,細細的一摸,用手輕滑,那問題不就顯出來了嗎?這方法,你應該懂的……”
“這……”當新嚴細細地摸過那隻小碗之後,他忽然直直地站在了那裏。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大掌櫃,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也同樣清楚,自己這次是真的看錯了!
“大掌櫃,對不起!都怪我,三千兩銀子,打了水漂!那小子,真可惡!”新嚴的手一下子攥緊了拳頭,腦門上也瞬間布滿了大大的汗珠。
“新嚴,知道我為什麼沒張揚,除了順子,就隻讓你這個當事者進來嗎?”
大掌櫃依然不露聲色地問道。
“大掌櫃,您說!”新嚴很想聽大掌櫃的見解。
“說句真心話,咱鋪子裏的生意雖然不算特別好,可支出這三千兩銀子,也不是賠不起。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這麼大的一筆生意,你既沒等我回來,也沒跟二櫃商量。而且,這個人,放著其他的掌櫃不找,偏偏就奔了你的窗口去,就跟很了解咱們店裏,特別是你的情況似的!我現在,判斷這事,肯定你不是跟他們裏外勾結,就是你不知在哪結下了仇家,他們這是專門到這裏來找你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