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這時候了，就，就別說這話了。順子，你，你先給我弄點水喝，我這簡直是要渴死了！”
這一路又是驚嚇，又是勞累，敬東已經幾乎要虛脫了。
“好，我不說，我不說，這就帶你去後麵的小廳裏喝水！”順子一麵心疼地說著，一麵把敬東扶著進了鋪子的門。
一見敬東那樣一種狼狽的樣子回來，新嚴和其他的掌櫃、夥計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有一個平時總愛插科打諢的夥計在旁邊還打趣地說：“敬東，你這是出去喝花酒了嗎？不會是讓姑娘給灌醉，然後讓人家發現那方麵的本事不到家，直接從床上給踢下來，傷到要害部位了吧。要不然，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成了這副倒黴樣子了呢？哈哈……”
“是啊，今兒敬東是有點反常。說跑走就跑走，這會兒又說回來就回來。還弄得站都要站不住了，也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希望不要是什麼壞事才好……”
另一個夥計倒不像那個夥計一樣插科打諢，他皺著眉頭，看著敬東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同樣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敬東似乎已經進入了一種半迷糊狀態，周圍人的這些話，他可以聽見，卻沒有了反應的能力。而且，這樣的一個時刻，他也無瑕再去對他們對自己的評價進行解釋。在咕咚咕咚喝了順子給他端來的一大杯水之後，就又讓順子攙扶著自己到後麵的廳裏找大掌櫃去了。
“哎？不對呀。敬東跟咱們三櫃不是跟親兄弟似的嗎？三櫃，這敬東，今兒這是怎麼了？風風火火的跑出去，又這麼踉踉蹌蹌地跑回來。你知道裏麵的原因吧？你要清楚，也給我們說說呀！”
敬東一句話沒說直接被攙到後麵廳裏去了，旁邊的其他夥計因為敬東的這種反常表現，又都把關注點轉向了新嚴，想從他的口中了解點關於敬東的情況。
新嚴心裏明白，卻什麼都不能說，也什麼都不想說。他本來也需要在第一時間一起到後麵的小廳裏去，問一問敬東出去跟蹤的情況。——那個結果，對他來說，無比重要！
他也就趁著這個機會，故意對大家撒謊，說道：“可能是我們兩年沒給家裏寫信，這才剛剛開始寫，心裏一直想著這事兒，有點興奮過度。自己跑出去轉了一大圈，讓自己平靜平靜。”
“噢，沒想到敬東這小子還有這麼個習慣。心情一激動，還就跑出去轉圈。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說著，幾個夥計都哈哈大笑起來。
新嚴也顧不得對這些人的大笑再做什麼反應，就對二櫃和四櫃說，“麻煩二位掌櫃多照應著點，我先到後麵看看我那兄弟。可別樂極生悲。跑得累出點毛病來！”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也往後麵的小廳走去。
看見新嚴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門廳後麵。二掌櫃和四掌櫃一起冷笑了一下，“這小子，小小年紀就升了三櫃，平時，哪把咱們這倆老掌櫃給放在眼裏。自以為得大掌櫃的寵，天天那派兒大的！今兒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也喊咱們師傅了。”
“是啊，看來，敬東這事兒，說不定也跟他有關係。別看他們倆是兄弟，我看出來了，那敬東是真把三櫃當兄弟，三櫃，一直像是藏著個心眼的。誰知道這次敬東是不是又在給他‘擋槍眼’。以前，鋪子裏有事，哪次不是這樣？敬東這孩子，就是招人疼，你看剛才累得那樣子……”
“別說了，別說了，又來新主顧了，咱們還是乖乖守好咱們的窗口吧。可別為三櫃瞎操心了。要是多說了一句話，讓他給知道了，又得跑大掌櫃那去告咱們的狀了！……”
新嚴進到後麵的小廳裏時，敬東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疲倦了。大掌櫃也破天荒的，親自給敬東搬了把椅子，讓他坐在自己對麵。
又讓順子拿過一把小扇，給敬東扇著風。自己則在一旁，又拿過一個杯子，讓順子幫著給敬東沏了茶。
倒是對新嚴，大掌櫃的第一次沒理沒睬，看著他進來，也沒有說什麼話。——他最最想聽的，自然是敬東究竟跑出去做什麼了，如果如順子和新嚴所想，他真的是去跟蹤騙當的人了，又究竟都跟蹤出點什麼結果來沒有？他們被騙去的那三千兩銀子，能在第一時間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