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大掌櫃的話還在繼續:“為了支持你們,我也可以豁出去,直接給你們再放上半天假,讓你們好好研究研究這事!能把那筆銀子追回來,怎麼著也比讓新嚴自己全給賠上好吧?”
大掌櫃的想法已經再清楚不過了,他的心裏,隻想著要他的那筆銀子,又不打算參與其中,就等於無論成敗,都隻等著跟新嚴收銀子了。
這樣的時候,敬東還能指望大掌櫃別的什麼呢?!
他回過身去,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新嚴,突然生出一個想法,而且根本就沒跟新嚴商量,就直接對大掌櫃說道:“大掌櫃,您也甭給我們兄弟倆放半天假,替我們擔驚受怕了。我們倆,幹脆就一起辭櫃算了。”
“怎麼,你的意思,你們過了這半天,以後也不打算回來了?”
此時,敬東的這句話,對大掌櫃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若不是為了那三千兩銀子,他才不想再讓這兩個“定時炸彈”呆在他的鋪子裏。他是沒想到,敬東居然在這個時候,自己把辭櫃的事兒給提了出來。
可是,新嚴在一旁卻不高興了,他連忙過來阻止敬東,“是啊,敬東哥,咱們去講武堂的事,可是還沒最後定準呢?必須得過了人家的體檢和麵試的!你這時候就跟大掌櫃說辭櫃,是不是,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體檢怎麼樣?麵試又怎麼樣?難道你就連這麼點自信都沒有嗎?既然這筆銀子,是無論如何都得歸上,你就再回來,在三櫃的位置上接著幹,還會是以前的那個心態嗎?如果幹不上幾天就走,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咱們現在就把這差事給徹底辭了。全力以赴去追那筆銀子,這也算是破釜沉舟,開弓沒有回頭箭了。最慘的結果,也不過是咱們寫信回家跟長輩們把遇到的這件事給講了,讓他們先把這筆錢給咱們出上,就當咱們欠他們的。等以後去了部隊發了餉,再還他們!實在進不了講武堂,咱們就是去扛麻包賣苦力,也能把這筆錢給還上吧!”
聽敬東這麼說,新嚴又剛好偷眼看見了大掌櫃眼裏的那分光亮,他突然明白了。此時此刻,對於大掌櫃來說,他新嚴已經不再是那個令他驕傲和喜歡的好徒弟了,也不是這個鋪子裏最年輕最有光彩的三櫃了。他就隻是欠這個鋪子錢的一個不被瞧得起的小癟三。
想到這,新嚴才突然明白敬東和雲軒對自己的好,還有理解和幫助,以及遇到困難時的同甘共苦、同舟共濟是多麼的可貴!
他是壯著膽子對大掌櫃說道:“大掌櫃,既然我敬東哥這麼說了,那我們兄弟倆,就一起辭櫃了。不過您放心,我們住的地方您也知道,咱們倆又有弄的那張……您的三千兩銀子,我一定會按時給歸上的!”
說完,新嚴招呼著敬東,“你不是說了要辭櫃嗎,那,咱們走吧!”
大掌櫃雖然因為害怕鋪子再因為新嚴他們這個來尋仇的仇人受損失,心裏也盼著敬東和新嚴在這個時候辭櫃,可是,兩個人真的這麼斬釘截鐵地辭櫃了。他的心裏,也突然有點發酸了。
可是,本身性格上特有的那種自私、狹隘和膽小怕事,還是讓大掌櫃沒說出一句挽留的話來。
敬東和新嚴也在給大掌櫃這位當師傅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一起肩並肩地離開了。
任順子在外麵追著叫著,讓他們回來。他們也不回頭了。
……
當兩個人來到講武堂的大門口時,那裏站崗的士兵一下子就把他們給攔住了。
“你們倆,站得遠點。這是講武堂,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進的嗎?”
“大哥,就通容通容我們吧。我們是這裏麵,工兵丙班夏雲軒的兄弟,我們找他,真的有急事。再要是見不著他,說不定,我們這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新嚴原本就心情不佳,被眼前的困難急得心煩意亂。如今,看到站崗的士兵沒有一點要放他們進去的意思,更是心情煩燥。自己把話,說得也十分可憐。
“你這小子,活得好好得,哪那麼多小命不保!說不讓進,就不讓進,說不能見,就是不能見。裝可憐也沒用!你們再不走遠,小心我用鞭子打你們了啊!”
“好,好,好。大哥,我們不進去了。那您,能不能一會兒招呼個學員哥哥過來,幫忙去叫一下我們的哥哥,讓他到大門口這來一下。我們不進去,也不讓他出來。就在大門口,跟他說幾句話,這,總行了吧?”
“不行,這裏麵的學員,沒有教官和校領導的批準,誰也不能隨便接待外人。就是站在門口來說話,也不可以!”
“這,這簡直是不給我們活路呀!”新嚴抓住著自己的頭發,痛苦的說道。
“哎,敬東——新嚴!你們倆,怎麼會在這?還弄得跟可憐蟲似的!”
一個有點熟悉的女孩子的聲音,把敬東和新嚴叫楞了,在這個地方,會有哪個女孩子能一下子叫出他們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