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王東生依然沒有醒，仍舊做著他的春秋大夢，這可急壞了真心實意關心他的人。
周佳敏趁監考員轉身之際，拿筆頭扔在老王的臉上，隻見他換了個姿勢後繼續睡覺，完全不當一回事。
筆頭不行，拿鋼筆，鋼筆不行，拿稿紙，稿紙還不行，周佳敏就開始摸索身上攜帶的物品，摸來摸去，發現什麼都沒有，而距離考試結束隻剩下半個小時。
期間有三撥領導巡邏走過，都是監考員擋在老王身旁避免被發現，這讓周佳敏有些不解，如果是一次還好說，但接二連三的替他遮掩，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但在周佳敏的認知中，並不認為王東生交白卷也能獲得教師資格證，隻當是監考員與老王恰巧相識罷了，如果他繼續睡覺，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監考員回到講台坐定，拿起中海早報閱讀新聞，周佳敏一看時機到了，脫下高跟鞋，直接把王東生拍醒了，在他潔白的t恤上，留下一清晰鞋印。
“我操……”老王隻覺整個左臂都麻了，揉摁著傷口，對周佳敏說，“你有病吧，不對，你就是有病，還吃錯藥了。”
“我……”周佳敏剛想反駁，監考員咳嗽一聲，報紙在手中翻得嘩啦嘩啦響，意思是提醒你們動靜別那麼大，不然我也幫不了你們。
“喂，你一道題都沒做，還想不想拿證了？”周佳敏低著頭輕聲說。
“關你什麼事？別逼我以牙還牙。”王東生並不領她的情，是她太多事了，“老子睡的好好的，被你一嚇，差點心肌梗塞。”
“梗塞了也活該。”周佳敏有些恨鐵不成鋼，“我們活在這世上，有些事就不能隨心所欲，我請你別自爆自棄好嗎，趕緊答題，咱們一起通過考試，一起拿證。”
“說的好像‘你湊四塊五，我湊四塊五，咱們去民政局領證’一樣。我的事你別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周佳敏雖然生氣，但無可奈何，隻好問道：“如果你拿不了教師資格證，你以後去幹什麼？”
“幹什麼？”老王陷入沉思，他想，如果真是那樣，就去陳魯的府邸綁架他，恐嚇他，威脅他，最後再揍他，敢耍老子，這就是下場。
周佳敏追問：“嗯，想到了嗎？”
“恐怕到時候倒黴的就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了。”王東生笑了笑。
“什麼意思？什麼另有其人？”
老王想說，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吧，別老管閑事，你又不是管家婆，頂多算個老妖婆。
但這些話他還沒說出口，周佳敏的考卷一滑，從課桌右側落下，被其壓住一角，輕聲說：“時間來不及了，你能抄多少是多少吧，有什麼話考完再說，趕緊的。”
王東生怔怔看著她，她的緊張和急切，她的野蠻和勸誡，她甚至不惜作弊也要幫自己，這些跡象無不說明，她是關心自己的，是真正為自己著想的，那份心，那份情，老王深切的感受到了。
在抄襲答案的過程中，老王終於知道，原來，教育即生長，是杜威提出來的。我國封建社會後期教育的主要內容是八股文，內發論的代表人物是孟子。
但是，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對教育學生完全沒有作用。
（考卷內容實為2013年北京市中小學教育學模擬試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