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生玉道:“你師傅呢?”
風小大道:“師傅一直沒有出門,直到第二日,他竟突然找到我,說是要去五毒教的風定崖。”
夜更深,月已斜。
酒樓中,二樓上。
風小大仍滿臉驚懼,一顆熱心砰砰直跳。
沉默片刻。
他對著旁邊的單眼皮大漢高喝道:“你是說……我將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告訴給了‘他’?”
單眼皮大漢重重點頭,嘎聲道:“是。”
風小大凝視著他的雙眼,狠狠吞了吞唾沫,深吸了口氣,才一字字道:“風小六,我再問你一次,你豈非是在騙我?”
風小六正色道:“我委實不敢欺騙大哥。”
風小大的身子頓時一個踉蹌,口中不斷喃喃道:“我當時……當時也不知怎的,竟變得什麼也不知道……那人問什麼,我就下意識地答什麼。”
風小六附和道:“我們在旁邊瞧著也詭異得很……”
風小大怒視著他,高聲斥罵道:“那麼你們當時為何不攔著我?”
風小六與其餘四人皆下意識縮了縮粗脖。
默然一陣。
風小六才支支吾吾道:“我們……我們又哪裏知道師兄你中了‘他’的妖法,還以為……還以為師兄你本就想說……”
風小大道:“我當時就隻看了一下‘他’的雙眼……”
說到這裏,他的身子竟猛地打了一個寒噤。
風小六嘎聲道:“‘他’的雙眼難道有某種魔力麼?”
風小大麵色驚恐,嘎聲道:“不知。”
他忽然猛地一拍腦袋,怒聲道:“師傅呢?你們為什麼還在這裏?為什麼沒有人跟著‘他’一起去見師傅?你們為什麼要放‘他’走?”
一連串的話語,猶如無形利刀一般向著五人刺來。
五人脖子早已縮得更緊,竟都快將要瞧不見,模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滑稽。
頓了又頓,風小六才吃吃道:“‘他’自稱是師傅的朋友,我們哪裏敢阻攔,何況……‘他’說師傅已經去了該去的地方。”
風小大一怔,思慮道:“該去的地方?難道師傅已經回到崆峒?”他的目光在五人的身上狠狠刮了一遍,沉聲道:“你們認為‘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沒有一人回答,五人全都隻低著頭不出聲。
風小大早已滿麵怒容,渾身氣得直顫,高聲罵道:“關鍵時刻竟沒有一個有用。”他倏然大吼道:“將風小七那個廢物抬上,我們回崆峒。”
一輪彎月,倒映在漆黑幽深的湖麵。
點點柔和星光傾灑,遠方輕輕吹來一陣清風,倒垂的楊柳微微搖擺。
夏季的深夜,自然有獨特的風味。
蕭生玉正癡癡地凝注著湖麵,凝注著水中明月。
尋常人若見了他的模樣,隻會認為是個正在發愣的呆子。
可蕭生玉的腦袋,卻比任何人轉得都快,一顆心甚至比明月更亮。
“風小大口中的神秘男人,難道就是幕後凶手?可神秘男人又究竟是誰?他又有著何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下一刻,他的腦袋裏竟像是現出一隻無形的手,將之前想的這些問題全都抹去。
他又在腦海中思忖道:“不行……沒有明確的線索……隻有先到丐幫之中去尋一尋……”
若想要弄清一件事,從事件的開始或最尾一步步摸索,無疑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這番道理,蕭生玉自然也明白。
至於為何不從五毒教開始查探,隻因丐幫在他心中的位置,比五毒要高而已。
當然,也僅僅隻是高出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