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白一生還有些不舍,便往回瞅了一眼。
不知為何,白一生的目光恰好落在了那女屍帶著的茅草帽子上。那帽子紮成個筒形,本能將僵屍的頭徹底遮住,但在女屍眼睛哪裏卻偏偏茅草稀疏。透過那稀稀拉拉的幾根茅草,白一生看到了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對烏綠色的眸子。
那雙眼睛的瞳孔已經渙散了,整個眼球渾濁不堪如同荒廢已久生滿青苔的井一樣,濃重的綠色顯得很是詭異。
咦?趕屍的時候它們都是睜著眼睛的麼?白一生心裏嘀咕。緊接著,那女屍又在走腳師傅的催動下往前蹦了一步。就在此時,白一生突然感覺脊背發涼,仿佛整個身體的熱量一瞬間都被抽離了一般。因為他看到那女屍是朝前蹦去的,但是它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身後的白一生。
人死而僵,女屍的頭又怎麼可能轉個一百八十度往後看?發現不對勁兒的一刹那白一生就暗叫不好,急忙想要轉身離開,但已經來不及。他的整個身體如同石塑一般定在了那裏,想動動不了,想喊也喊不出。
“嘻嘻,嘻嘻… …”一聲尖銳的笑聲從白一生耳畔響起,那聲音雖小卻盤踞在白一生心頭經久不散。此時那女屍也不再隨走腳師傅的號令往前跳動,而是一步一步以後退的姿勢朝著白一生跳來。
它每跳一下,那茅草帽子就晃蕩一下,白一生的心也隨著顫一下。但無論帽子如何搖晃,都遮不住那雙泛著烏綠色的眸子。
一步,兩步… …女屍離白一生越來越近,那雙眼眸也越來越大,其中的烏綠色似乎蔓延了出來,將整個天地都染成了這般詭異的顏色。就在白一生心裏萬分緊張之際,突然感到肩頭一沉!
白一生登時僵住了,他根本沒敢回頭,隻是僵硬著身子用餘光往身後掃了一眼。這一眼卻幾乎將他嚇的魂飛魄散。白一生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個高大的黑影,它的手正壓在白一生肩頭。
與此同時,一聲刺耳的尖笑從白一生耳畔炸響,如同有人正趴在在他的背上衝著他的耳朵笑一樣!這突如其來的一拍一笑是壓倒白一生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他的內心在也承受不了這份煎熬。
隻聽撲通一聲,白一生雙膝一軟就栽倒在了地上。
“哎呦,小少爺您這是怎麼啦!”來著其實是白家的夥計張超,今晚白家小少爺白一生自己偷偷跑了出來,張超是出來尋的,找了好久才發現白一生自己個兒趴在一根房柱後藏著。張超本以為白一生是在和他玩兒捉迷藏,這才繞到一生身後拍他一下想嚇唬嚇唬這頑皮的小少爺,沒成想直接把人給拍蒙了。
張超這又掐人中,又拍胸脯的想給白一生順順氣兒,但任憑張超如何動作,白一生都是軟綿綿的倒在他懷中,臉色煞白如紙沒有一絲生氣。張超用顫抖的手翻開白一生的眼瞼,竟看到他的瞳孔有放大的趨勢!
少爺難道,要死了?
張超心裏咯噔一聲,腦子裏幾乎一片空白。“少爺!您可別有事啊,我這就帶您回去!”張超嚇的一身冷汗,嘴裏語無倫次的說著話,抱起白一生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