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的毫無征兆,前一秒,白一生還和小夏開開心心的在屋頂上坐著。傍晚的夜風微微帶著幾分寒意,驅散了一天的悶熱。小夏的臉被夕陽映上一抹紅霞,分外好看。夜風越吹越急,就在白一生低頭打算脫件外衣給小夏披上的時候,火突然燒起來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坐在屋脊上的小夏,她隻覺得一陣熱浪從腳下衝上來,熱流蔓延上來的一瞬間她隻覺得身體像是要被烤幹了一樣痛苦。小夏此時雙腿順著屋簷兒垂下,一雙腳丫淩空在屋簷上蕩悠著,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幹淨將腿從熱浪中收回來,然後和白一生離開這裏。但令人絕望的是,無論她怎麼努力,身體都無法挪動半分!
不光是小夏,院子裏本來嘻嘻哈哈聊天的夥計此時也都動彈不得!而他們比小夏要可憐千百倍。火焰是從院子裏衝天而起的,所有夥計都處在大火之中,他們身體的每一寸都在火海之中煎熬著!然而在這樣的痛苦下,卻沒有人可以掙紮,院子裏是死一樣的寂靜,人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皮膚下麵的油脂被火焰燒的劈啪作響,從皮裏爆出來的聲音!
不消片刻,所有人都成為了大火中的一絲煙塵,在這樣的高溫下,甚至連灰燼都被蒸發掉了。
短短數秒,小夏的腳踝上就起了幾顆偌大的水泡,她還是一動都不能動,甚至連回頭看一眼身後的白一生都做不到。而白一生的處境也沒有比小夏好多少,他也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偌大的力量鉗製住了。不僅不能動,而且喉嚨被死死扼住。
如果白一生沒有失去陰眼的話,他就能看到現在自己身上纏滿一絲一縷的絲線,而絲線的末端連在一個妙齡少女的指尖上。那少女就在離白一生不足半米的地方,她甚至能感覺到白一生呼出的氣流。
無數絲線勒在那雙纖細小巧的手指尖,小纓子發狠的拚命用力扯動著絲線,幾乎要將白一生的腦袋生生勒斷。小纓子的一身綠衣被衝天的火焰渡上一層亮色,在高溫的蒸騰下,她幻化出的影像也隨著波動的氣流按不斷搖曳著,本就猙獰的一張臉越發可怕。
看不見的絲線將白一生的脖子分成了上下兩個部分,他的一張臉已經憋的通紅,眼珠凸出,一道猩紅的血從鼻中流出,濺在衣服上。若是平常人,早就被小纓子給勒的身首異處了,但是白一生重生後的這具身體陽氣很盛,小纓子的邪術施展在白一生身上效果大打這扣,因而他才能活到現在。
盡管如此,白一生也支撐不了多久,就在他即將崩潰的時候,小纓子突然感覺到心神一陣恍惚,眼前的世界仿佛扭曲了一般,視線中的光亮飛快的凝成一個針尖大小的亮點,再之後,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隨即,小纓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再受控製,她的手腕兒一晃,勒在白一生和小夏身上的絲線撲簌簌的落進了火海之中,若不是小纓子心知不妙飛快的朝前撲了一下,恐怕連她自己都要墜入身下的火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