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祭祖先重回洪洞地 學做糖巧使拜師計(下)(1 / 3)

這賣糖的老漢倒也善良,聽了建興的想法“哈哈”一笑說道:“念你是咱山西人的後代,想靠做麻糖養家糊口也不容易呀。這麻糖是現做現賣貨就出手的快,要是做了賣不出去,放兩天就皮軟了,糖上的白粉被糖融化了就粘成一大塊,到時候賣不掉又吃不完,吃多了對腸胃不好。還有啊,這做麻糖多在秋後小凍,進入臘月為最火紅的時候。咱這都有臘月二十三小過年祭灶的習慣,河南有這習慣嗎?”老漢問道。

建興點了點頭:“也有這習慣,說是啥灶王爺上天,吃灶糖是啥粘住嘴,不讓上天多說話。”

老漢說:“別信那,那隻是說說取個吉利,原因是圖個賣灶糖。不過這風俗都幾百年啦,冬天做灶糖啊就是天氣冷,糖不化。大過年啦,大人小孩都能吃。咱做糖人啊,就是賺個勞苦費,功夫錢,比買穀子強一點。”

“大叔,這做麻糖還很苦還要功夫嗎?”建興問。

“怕吃苦,沒耐性,你就別幹這檔子活,賺錢不多,下功夫不小。唉,不給你說了,我看你不是幹這個的料,年輕人誰肯下這個苦力氣。”賣糖老漢說到這裏瞥了建興一眼,又揚起嗓子叫了起來:“賣糖啦,賣糖啦,洪洞麻糖,山西特產,香酥可口,脆酥可甜。賣糖!賣糖!”

建興欲要問些什麼,賣糖老漢茬都不理。

建興一轉眼珠子,走開了。

賣糖老漢望著建興走去的背影,嘴裏說道:“還想學做麻糖,我一看就不是吃苦耐勞的料。挨了半天嘴一支糖也沒賣出去,現在生意難呀。”

就在這賣糧老漢愁容滿麵唉聲歎氣的時候,建興端著一盤熱騰騰的炒涼粉,手裏夾著兩個芝麻燒餅走了過來。他對賣糖老漢說:“大叔,我看你半天水米沒沾牙,就吃碗涼粉,吃倆燒餅吧。”

賣糖老漢聽到建興這話,看到他那真誠勁,愣了愣神:“你不欠我什麼東西,就說了兩句話就吃你這涼粉,你把我老漢看成是啥啦?說說就說說唄,不吃不吃。”賣糖老漢揚了揚手不耐煩地對建興說道。

“俺想拜您為師,這就算徒弟給您的見麵禮吧。”建興真誠地說道。

賣糖老漢有點愣。

“師傅,您要是不接這涼粉和燒餅,徒兒俺就給您跪下了。”建興說著就要雙膝跪地。

賣糖老漢這才看出這年輕人的真情實意,便接過了涼粉和燒餅。

建興見師傅接了燒餅,便把兩個糖箱上的托盤並放在一個糖箱上,騰出一個糖箱讓師傅坐下,然後站在麻糖箱後把剛才師傅說這山西麻糖的特點用《三字》的韻味編了個順口溜叫賣起來:

“麻糖酥,麻糖甜,吃在嘴,牙不粘。

香麻糖,麻糖香,山西米,名西揚。

吃麻糖,沒有渣,還想吃,真得法。

老大爺,老大嫂,街鄰居,鄰街坊,

眾鄉鄰,快嚐嚐,貨很真,價不揚。

講誠信,名四方,走大街,串小巷。

童與叟,生不欺,少不騙,生意小。

良心錢,若不信,罵心甘,祖秘方,

代代傳……“

建興這既有晉味又有豫味的聲調,押韻合轍,朗朗上口,讓賣糖老漢聽得目瞪口呆,又確實招來不少買家,你半斤我八兩,不一會兒托盤裏的麻糖就賣了個精光。賣糧老漢又從木箱裏拿出麻糖裝進托盤,建興擔著糖箱換了個地方又叫賣起來,夕陽未墜,賣糖老漢那兩箱麻糖便就告空。

這時建興對賣糖老漢說:“師傅,您老回家吧,我就住在幹店裏,等明天您來啦,我還替您賣糖。”

“住幹店?”賣糖老漢問。

建興點了點頭。

“住幹店弄啥呀?”賣糖老漢說。

“不住幹店我總不能住在那大槐樹下吧。”建興聽出師傅的話音,故意說道。

“還不隨我回家?”賣糖老漢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說道。

建興說:“師傅,我就不住家了,住幹店吧。”

“你不是要學做麻糖嗎?在幹店能學嗎?”賣糖老漢假裝生氣地說。

“師傅,您答應教我學做麻糖啦?”建興興奮地說。

“傻孩子,不答應讓你回家幹嗎?”賣糖老漢笑了。

建興聽說師傅答應教他做麻糖的手藝,心裏樂開了花,挑著空糖箱,跟著師傅回到了賣糖老漢的家。

就這樣一連十幾天,白天建興挑著糖箱隨賣糖老漢走街串巷賣麻糖,晚上跟著師傅學做麻糖的手藝,什麼大麥芽要看準啦,什麼穀子水泡不能過啦,什麼芝麻粘糖要去皮啦,如此這般的做糖重要手藝,建興一一熟記於心。十幾天一晃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