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你出過幾次門,見的比哥多,想到哪就辦到哪,要用錢的事給哥說一聲,保準不會打擺。”宋守法聽宋守道一說,倒與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就這麼定下了。我到東馬莊看看那個私塾先生想不想到這教書,那可是個人才呀,考了幾次鄉試,隻因家貧沒錢賂官,那名字被有錢人捐了。他懷才不遇,就回鄉靠教書為生。他可是滿肚子學問呀!”守道似乎早有了解,對守法說道。
“啥是鄉試呀?是在咱這鄉裏考試嗎?我咋沒聽說過呀?”宋守法聽守道說出這一能來,對那些說法叫法的很有了興趣。
“哥,這做學問的學問可大啦,我也是到新鄭閣老莊時聽高閣老那待生說的。他說咱這鄉下的孩子初上學叫蒙童,在私塾讀完“四書”、“五經”,能作詩作文了就去考取功名,就是咱說的趕考。這考試要過幾道關呀,有縣試,就是由知縣主考,每年農曆二月考一次,考上了接著就是府試,每年四月由知府主考,要是及格了為童生。再進行院試,在府城考試,咱這呀要到鄭州去考,考中者為生員,咱老百姓就叫秀才,他說又叫啥庠生、諸生。這考中的生員還分級別哩,叫啥附生、增生、廩生。鄉試是從這些秀才中選出來的前三名才能參加的,在省府舉行,三年考一次,子、卯、午、酉年舉行,時間在八月。鄉試錄取者稱為舉人,第一名的舉人稱為解元,第二名的叫亞元。那東馬莊的老先生本已以得舉人之資,可被人捐了舉,也就隻能成個貢生了。考中舉人的還要進行會試,會試在京城舉行,由禮部主考,三年考一次,在鄉試的第二年,就是辰、戌、醜、未年舉行,時間是三月。參加會試的必須是舉人,會試錄中者為貢士。那高拱的老待生就是個貢士,當年高拱是看中了他的學問才把他留在身邊的。考取貢士的就進行殿試,由皇帝主持,派閱卷大臣、讀卷大臣協助,隻考一天,晨入考房日落交卷。考官按考分分出頭十名進呈皇帝,由皇帝欽定。一甲三名,第一名叫狀元,第二名叫榜眼,第三名叫探花。二甲八十名,稱進士。三甲二百多名,叫同進士。“
守法聽守道這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麼一大通,搖頭說道:“守道,讓咱那孩子能識字記帳就行,我聽你說這一通頭都大了,再說咱倉王墳裏沒有那棵蒿子能成大樹嗎?”
“哥,你可別小瞧咱宋家的後生,說不定咱宋家能出大人物,成大氣候呀。”守道滿有信心地說。
“咱先把這私塾學堂辦起來,讓孩子們有地方讀書識字。要是咱宋家真能出人物,咱就是傾家蕩產也要供他念書。”守法很有感觸地說。
“那我就先到東馬莊跑一趟,看那塾師願不願意來。”守道說。
“那我就先把東邊那院子騰出幾間房做學堂吧,咱這家也要搬到樓院去住了。”守法說。
“還要置辦些桌椅板凳,還有再給塾師騰間住房。聽說有的地方塾師是輪著在學童家吃飯,我看咱家人口多,也不在乎多添幾舀水,這飯就讓在咱家吃罷。”守道就要出門,又回頭對守法說道。
“咋說都行,咱家的茶飯還不知合乎不合乎人家的口味啊。其它的你別管,學堂用的東西和塾師住處我安排就行。”守法說。
守道騎著那大騾子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東馬莊,把辦學堂的事對那牛姓塾師講了,那牛塾師聽說是宋寨新樓院的宋家要辦學堂,自然十分樂意。守道問他束修資費,那老生說:“學者,善也。尚不為學童學識,豈敢談其祿奉乎?能為貴府學子所學才本老朽之興事也,束修之資豈敢張口矣。”這老學究一番之乎者也把個守道說懵了頭。
“老先生,俺不識字,不懂這也那也的,這辦學堂都有哪些規矩您就直說,俺們一定會盡力辦好的。”守道直言說道。
“大侄子言之極是,痛快痛快,那老朽就直說了。”這塾師捋著花白的胡須,伸曲著指頭一一說來。
守道細細聽著這塾師對學堂的擺設、教學用具及禮遇的講解,一一記在心裏,末了守道說:“牛老先生,待晚輩按先生的賜教把學堂安排停當就請先生到俺窮地方屈就了。”
這牛塾師聽守道把話講得這麼妥切入禮,連聲道:“能到知書達禮的人家獻醜是老朽之幸事也,豈敢稱屈就,豈敢。”
聽說宋家樓院辦學堂,村裏的學子家長紛紛來到樓院問個仔細。守道對他們說:“這學堂是村裏族人們的事,我家隻不過是騰出所房子,出些資費罷了,咋能說是我家學堂?對塾師的束修資費,有錢的就拿出點,聚費不夠的我家就多拿點。要辦好學堂還要仰仗族人及村裏老少爺們齊心共力,旨在使孩子們學些知識,懂些禮遇,方便識字持家。若有孩子能考至功成名就的也是鄰裏族人的榮光。”宋守道這一番話把前來探訊的人說得議論紛紛:“有老宋家的鼎力相助,這學堂一定會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