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回:辦私塾鼎力積善德 試蒙童驚歎宋家後(下)(2 / 3)

“聽說請的塾師是東馬莊那老秀才,他可是學識淵博,教學有方呀。”

“聽說他對學童很嚴厲,犯了學堂規矩輕則訓斥,重則罰跪或用戒尺打手心,打屁股呀!”

“嚴師出高徒,不打不成材嗎!要是當年楊寡婦不那麼嬌慣那宋孬,就憑他家那金銀財寶,就是捐個官也不至家破人亡呀!”

“別提他家啦,真是壞了咱宋家姓氏的好名聲,如今這樓院可是今非昔比了。”

“你看人家守法、守道家那幾個孩子肯定有出息,還沒進正式學堂,隻到東馬莊學了幾個月就能背古詩,背《三字經》倒背如流呀!”

“學教不如家教,學堂再好,家教不嚴照樣出非才。人家守法、守道家老幾輩子都是積德行善,這辦學堂可是又做了一件大善事呀。”

閑話少敘,書歸正題。

卻說開學這天,秀蘭和春花一早就把宋龍、宋楷叫醒,說是該上學了。小兄弟倆聽了很是喜歡,起床洗了臉。宋龍穿上紅緞子麵小袍子,戴六塊顏色的瓜皮小帽子。宋楷穿上綠色緞子麵的小袍子,也戴上顏色一樣的瓜皮小帽子。守道按那牛塾師的交待,把兩套筆墨紙硯等上學用品擺列在供有先祖的牌位前,這叫蒙童入學拜祖。守道遞給宋龍和宋楷每人三柱香,兩人在牌位前那閃著火苗的紅蠟燭上點燃,頓時堂庭中便彌漫著榆皮香氣。宋龍和宋楷雙手把點燃的香火對著先祖牌位躬身舉過眉頭作揖行禮後,恭恭敬敬地把香插進牌位前的青銅香爐裏,然後跪在秀蘭和春花親手縫製的桔黃色的棉墊上。

按守道對他倆的交待,宋龍、宋楷同時說道:“宋家列祖列宗。”

宋龍說:“嫡孫宋龍。”

宋楷接著說:“嫡孫宋楷。”

宋龍、宋楷又同時說道:“今天是嫡孫兒入學拜祖之日,嫡孫兒給列祖列宗上香叩首,望祖上在天之靈保佑嫡孫兒們學業能成,功名能就,光耀宋家祖宗。”

兩人說罷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望著青銅香爐裏那嫋嫋扶搖直上的青煙和紅蠟燭那格名明亮的燭光,守道開心地笑了。

守法、秀蘭和春花有些不解,向守道笑為何意?守道說:“聽那牛塾師說學童入學拜祖之時要看那燭光是否忽明忽暗,或永亮如熾。忽明忽暗者學業無就,永亮如熾者學業光明。再看香火青煙是否飄搖不定或扶搖直上,飄搖不定者學而無功,扶搖直上者定能步步高升,必為國家之棟梁。”

守法、秀蘭和春花聽守道這話,再看蠟燭液如水般純淨圍著燭撚。說也奇怪,往常她們點蠟上香供奉祖上,那蠟燭總是流著蠟淚,今兒個那蠟液咋不溢出?那燭光的火苗兒把個庭堂照得亮堂堂的,光亮照在先祖的牌位上,映射著牌位上油漆的明亮光點,似乎是對嫡孫們長大成人成材功就的笑容?再看那香柱,六柱香火六道青煙縷縷扶搖直上升騰,那煙色如一,那煙柱同樣升到樓房的頂棚,在木板的頂棚飄散開來,似乎是孩子們功成後德播四方?看到這一切更使守道、守法、秀蘭、春花歡欣不已。他(她)們一個個心中同想著蓄家財,拓家業,把宋家的祖業發揚光大下去。

拜祭後,秀蘭和春花早按守道的吩咐用紅布把守道從密縣縣城買來的《三字經》、《幼學詩》、《千字文》三冊啟蒙書和印有“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士”的宮格紙本及筆墨硯台包好給了宋龍和宋楷。守道還分別把兩把剝了老皮顯出蔥白的大蔥插到宋龍和宋楷的夾袍兜裏,守法問:“這是幹啥?”守道說:“牛老先生講了,這是讓孩子‘聰明’呀。”妯娌倆深為守道的細心所動,宋龍和宋楷深深記住了父輩們的良苦用心。

拜祭後一切就緒,宋守道提著寫有“文星高照”的紅燈籠引路,帶著宋龍和宋楷朝學堂走去。

再說這學堂。學堂設在宋國邱在世時住過的三間瓦房裏,房裏的界牆拆掉了,牆壁上的塵垢清除後又刷上了白石灰水,使得房裏更加明亮,兩個窗戶貼上白綿紙。學堂的東山牆正中立著塊牌子,上寫“至聖先師孔子之神位”。牌子下擺著張供桌,那是宋國邱常用的那三鬥條桌,被涮洗後又重新油漆一遍,看上去跟新的一樣。桌上擺著一隻守道專到縣城一家銅器老店買回的銅香爐,香爐裏裝上了麩皮是插焚香用的。學堂裏擺著幾排用青磚壘成的磚礅,磚礅上擺著木板,這就是學童的課桌了。這一切都是守法聽守道說的,是按牛塾師的交待做的。牛老先生來看學堂那天是由守法陪著,牛老先生看到學堂做的這麼規矩,心裏甚是歡欣。可他看了學堂後,又東瞅西瞅的,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牛先生,您找啥呀?”宋守法問。

牛老先生扶了扶老花鏡搖了搖頭,欲說又止。

宋守法看到老先生這神態心裏有點慌,便對他說道:“老先生,俺是莊稼人,不識字,更沒進過學堂,這學堂的擺設都是俺兄弟按您說的對俺說的,要是哪些不周全,您請直說,俺會盡全力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