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樓閣》:
第四十九回:王素蘭情定紅樓夢宋鳴遠仗儀救狗剩
張生病了,昨晚在蘇河裏撈魚,由於天寒水涼,渾身上下濕了個透,他那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怎能經得折騰?回到草房中他感到有點冷,到了半夜他渾身發燒病得胡言亂語起來。
張生抓著侯香香的手,幾乎乞憐地說:“香香,我活不成了,你不會怪我吧?”
侯香香感到張生那手很熱很熱,熱得使她心疼,更使她感到那份不曾有過的情愛回到了她的身上,討飯路上就是這個叫花子,曾為她擋住過富人故意放過的狗咬,曾為她在討來的不多的剩湯殘粥中,讓她與狗剩多吃,而她忍饑挨餓,在狂風暴雨的破廟中,為她用身體擋住窗戶的風雨侵襲。在腳崴疼痛時又背著她在求生路上前行。在她饑餓難耐的時候,是他夜半更深為她送回了丸子嬈餅。在她為報恩人之情河中撈魚時,又是他涉身水中替她受凍。侯香香以前隻知饑餓苦難,不知何是情。而此時的情愛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緊緊握著張生的手,似乎動情地說:“張哥,怪你?怪你啥呀?你都看見了,以前咱對樓院人那麼仇恨,那麼歹毒,可人家咋對咱呀,不該分的地人家給咱了,又幫咱犁地幫咱耙地,還幫咱耩上麥子又賠麥種,人家圖咱啥呀?鳴遠那老婆,有了身孕你看多難受,還替咱撿麥種說好話,我都活了四十多歲了,這良心咋還沒有二十多歲的閨女好呀。”
張生拉著侯香香說:“香香,我活不成了,我死了後,你就嫁給朱留圈吧,那個人心腸好,他會養活你的。”
“張哥,別提他,他就是牲口沒有人性的畜牲。”侯香香有點憤怒地說道。
“不,不,不是……”張生想講出實情,但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
“張哥,你先忍著點,等天明了俺就用你給俺那錢給你買藥去。”侯香香安慰著張生道。
“那錢……那錢……”張生支吾著。
“錢是伺侯人的,咱也不指望那兩張錢,置莊買地,再說那錢是你的呀。”侯香香有點動情的說。
“我……我……”張生聽到侯香香這話有點忐忑不安。
“張哥,你啥都別說了,咱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咱有地了,有依靠了,再也不用拉棍要飯了,再也不怕有錢人看不起咱,放狗咬咱了。”侯香香說道這話,眼裏湧出了淚水。
“香香,別……別……難過,等……我好了,把狗剩找……找回來。”張生又發燒了,發燒中的他說話斷斷續續。
再說宋家樓院的王素蘭。宋老太太親自下廚,把侯香香送來的魚,連夜油炸,燉湯讓王素蘭吃了,說也靈驗,王素蘭吃了不到一個時辰那幹嘔、惡心嘔吐的症狀就沒有了。
“鳴遠啊,天明了給叫花子家送點米麵去吧。可別在乎,她們送來的這東西不值啥錢,那是她家的情義,有錢人給座金山不動心,饑餓人給塊饃,就會救一條命呀!”宋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
“娘,您老放心吧,咱樓院人自古以來就重情義。明早我再找幾件衣裳給他家送去,我看那叫花子主任的衣裳都濕透了。”宋鳴遠應允著娘的話說。
“鳴遠,就別再叫人家叫花子主任了,人家都不幹啥主任了,再說那叫花子的帽子能戴一輩子,南灣那麥子種上了,明年要是有個好收成,人家不是和咱家一樣是戶莊稼人呀?咱家不也是從討飯路上走過來嗎?”王素蘭深情地說。
“聽聽,俺媳婦說的多好,哦,對啦,老婆我以後也不再說啥叫花子啦,鳴遠,你以後可要向素蘭學學禮儀呀,她是書香人家,從小學的比你多,句句話都在理上,這以後,我……”宋老太太話說到這停住了。
“娘,您咋啦?”宋鳴遠急忙向娘討問什麼道。
“我不說啦,你以後好好待素蘭好就是了。”宋老太太說著就出了宋鳴遠的屋門。
宋鳴遠見娘走後,撓著頭對王素蘭說:“咱娘是咋啦?到嘴邊的話就不說了。”
王素蘭“咯咯”一笑:“傻瓜,那都不知道?”
“啥呀?”宋鳴遠問道。
“咱娘是說孩子出生後,要俺教好孩子,她老就讓放心了。”
“哦,是是。”宋鳴遠似乎醒悟過來,連忙說。
“哎,素蘭姐,你那地墒咋恁好呀?剛種上種子就發芽啦?”宋鳴遠故意說著俏皮話。
“去你的吧,厚臉皮還有臉說,咱大嫂、二嫂說俺那話,都羞死我了。”王素蘭把臉轉向牆角,羞赧地說道。
“咱大嫂、二嫂說啥呀?”宋鳴遠故意問道。
“不說,不說,你做過的事,還用俺說嗎?”王素蘭噘著嘴,有點嗔怪地說道。
宋鳴遠見王素蘭有點認真,愧疚地說:“素蘭,你別生氣,都怪我……”
“俺生啥氣呀?”王素蘭轉身抱著宋鳴遠,依偎在他的懷裏。
宋鳴遠擁攬著王素蘭,把嘴唇湊到她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