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部:第七回:陳工夙諾獻良策 昌明舍身撈器材(下)(2 / 2)

“啊!”薑鐵聞聽如此,他明白了一切,激動地緊緊抓住王昌明的手。

王昌明愕然不解地問道:“怎麼,錯了嗎?”

薑鐵激動地說道:“您吃苦了!”

王昌明明白過來哈哈大笑道:“嗨,原來是這個,我以為犯了什麼神土呢,軍代表俺覺得這是享福,怎麼是苦呢,你不知道咱們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呀,現在呢,生活是會苦些,可這苦根除了,甜會來的,鐵路歸我們自己了,你們布告上不是講了嗎,我們現在幹活多出力氣是為自己呀!”

這是一個普通工友的話嗎?他們體貼到的,他們做的不正是我們的希望嗎?薑鐵激動地對王昌明說道:“王師傅,您說的對呀!”

“可是要說嘛,俺心裏現在真是又熱又冷呀!”王昌明抑鬱地說道。

“怎麼啦?”薑鐵以為他病了關切地問道。

“共產黨,毛.主席,你們解放軍把我們解放了,報答這恩情我們有一股用不完的熱勁,可是大老板還讓汪福弼那樣的人幹,我們心裏就冷啦,他會對我們安好心嗎?”王昌明搖了搖頭擔心地說道。

“王師傅,利用汪福弼當段長,黨和毛.主席有指示呀!”薑鐵親切地對他說道。

“可我想不通,那汪福弼可不比這陳工程師,他祖上是清朝鐵路總理大臣盛懷宣的嫡親,父親也當過洋督辦的聽差,他呢,日本人在時是個領工員,國民黨接管這鐵路就成了個大段長,工友們都叫他大師爺。”

“王師傅,以後不能再稱呼師爺啦,這是舊社會留下來的舊東西,我們今天呢是講人人平等的,不分當官和當民的。”薑鐵笑著說道。

“這個我知道,我是說人家陳工程師也是師爺傳的,可他沒打過咱一鞭,沒搗過咱一棍,幹活淨為咱省力想,是個有良心的人,這樣的人我們能不擁護?”

薑鐵點頭讚同道:“說的是呀,可對汪段長這樣的人,我們是既利用他,又改造他的。”

“改造他?”王昌明疑問道。

“是啊!”薑鐵答道。

“可他是師爺呀?”王昌明說道。

“剛才我不是說了嗎,咱們共產黨的政策不分當官當兵的,誰做的不對,都可以說,這叫批評錯誤呀!”

“啊,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他以後敢欺壓咱,咱就敢和他論理,有你們給我們做主我們就不怕!”王昌明揮了一下那粗壯的胳膊道。

“對!就是這樣。”薑鐵說道。

陳貴章這時拉著王昌明的手說道:“王師傅,以後我還要請你對我多指點指點呀!”

“嗨,老陳,看你說的,我方才不是講了我們信得過呀!”

“可我有罪呀!”陳貴章負疚痛心地說道。

“有罪?什麼罪?誰說的?”王昌明睜大眼睛連連問道。

“我過去給小日本、國民黨設計修建鐵路,他們運軍火打過咱八路軍呀!”陳貴章痛苦地搖著頭懺悔地說道。

“照你說,我們工友也成罪人了,你那時是想和外國人在本事上爭個高低,好為咱中國人爭口氣,要是給你杆槍讓你打咱八路軍,你幹嗎?”王昌明說道。

陳貴章搖了搖頭。

“嗨,這就對嘍,你那時同洋人爭高低,本事比他們大,可為啥爭不過?因為沒人給你做主,咱手中沒這個。”王昌明握緊拳頭道,“現在要本事的時候,有本事盡使啦,軍代表支持你,俺們給你做後台,你把圖畫好,力氣活是我們的,別看現在沒軌、沒枕、沒路料,你瞧我們動動勁,就有啦,就讓那夥王八蛋看看俺們從大罷中的死人堆中,又站起來的人是啥樣子吧!”王昌明激動了,那瘦小的身體仿佛突然變得高大起來,頂天立地!那宏亮的聲音仿佛獅吼虎闞,誌震霄漢!

陳貴章昂起了頭,仿佛一下了年輕了,他感到周身的熱血像奔騰的河流,像滾沸熱水,使得他煥發了紅光,振作了精神,有軍代表的支持,有工友們的支持,我那夙諾能不實現嗎?

習習的春風吹拂著清清龍泉河水,清澈的河水中,魚兒在暢遊著,浪花兒在跳躍著,河邊那不知名的水草展舒了卷曲的葉片,開出了小小的花兒,這花兒發著陣陣的清香,啊,什麼花,這香這麼濃這麼醇?心花,是心花!心花開放啦!陳貴章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清新的空氣,他感到五髒六腑,都被這清新春色所沐浴,心曠神怡!

這正是:

春風清和臥龍行,立誌壯心萌夙情

舟行莫道順風好,洄溯鬥浪因逆風

“薑處長!”突然從臥龍山下,跑下一人呼喊他們道,他們急忙回頭看去。

欲知來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