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部:十九回:迷茫人萌悟酒迷 莽撞漢疑淚洗心(下)(1 / 3)

汪福弼點頭跟了進去。

這內院的客屋點燃著幾支蠟燭,倒也顯得十分明亮。

“你來的好呀,我早知你要來就早走一步在這兒等你了!”於那桌旁坐著的錢逸昌見胡利青引汪福弼進來,便站起來對汪福弼說道。

“啊!錢工程師,你從工地啥時回來的呀?”

“方才回來,累壞了想飲幾盅解解乏呀!”錢逸昌答道。

“對,也是呀!”汪福弼在凳子上坐,喝了口茶道。

“怎麼樣,薑處長和郭棚首好些嗎?”錢逸昌問道。

汪福弼稍思了一下道:“內傷不大,碰破了皮已出院了!”

“我曉得傷就不大嘛?在工地你沒聽說嗎?”

“怎麼啦?”

“工友們說快通車了,棚首和處長怕擔責任住醫院養傷了,他們對我說,這苦差事淨讓你我頂,萬一通車出了差錯,好把你我擼下去,要真這樣可要新帳老帳一齊算呀!”錢逸昌懊喪道。

“我說錢工程師,你可別信這一套,處長和郭棚首是傷了,他們住在醫院還掂著這修路的事,郭棚首下午幹了一班活,晚上還要學習呀!”

“啊!”錢逸昌聽汪福弼這麼說,便一愣道,他轉了下眼珠子又說道:“你曉得不,那參加訓練班是學什麼的?都哪些夥計參加嗎?”

汪福弼不解地搖了搖頭。

“辦訓練班就是向過去的霸頭、監工、老板算總帳,參加的夥計們都是他們說的苦大仇深的呀!”

“啊!”汪福弼一聽這話,便和方才在那小街上聽到的工友們的話聯到了一塊,這不由使他心裏一驚。

這時跑堂的把噴香的魚條,浸油的燒雞,鮮嫩的腐竹,色豔的對蝦端了進來。

胡利青一手提酒瓶,一手握酒杯跟進來道:“幾個小菜,沒啥好菜算是便餐吧!”

“好,很好!”汪福弼連聲叫道。

“近來聽說你們的鐵路修複的很快呀!”胡利青打開瓶蓋給汪福弼滿滿地斟了一杯問道。

“可不,現在工友們覺悟高了,勁頭也大了呀!”汪福弼接過酒杯呷了一口,品了品滋味道。

“聽說龍王廟前要修路了?”胡利青把另一杯酒遞給錢逸昌道。

“是呀,土工完了明天就要炸那段山了!”錢逸昌接過酒杯放在桌上,瞟了一眼汪福弼道。

“嗯!”汪福弼若有所思地哼了一聲。

“要在以前怕這樣不行吧?”錢逸昌夾了口菜,瞟了胡利青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

“就是現在燒香信神的還紅火呀!”胡利青說道。

“要是你們袁家老爺還在,怕這下我們可惹事了。”錢逸昌說道。

“若是你們的倒好,可如今是共產黨、解放軍的了。”胡利青喝了口酒,吃了口菜說道。

“可不是嗎?如今共產黨的差事不好做呀!你瞧我們汪段長,那先前他常到你這來,你見他這樣子嗎?”錢逸昌摸摸自己的腮幫說道。

“喲,可不是嗎?您這段長是黑瘦了,汪老板你操盡了心,辦事處要給您晉級加賞了?”胡利青酷似認真的神情中,帶著幾分戲弄的口吻。

汪福弼苦笑地搖了搖頭,把滿斟的酒杯一飲而盡。

胡利青急忙給他斟上滿杯道:“共產黨用兵如神,我看你再幹下去就真成瘦神上天了,哈哈,是不是呀老板?”

汪福弼不言不語,端起滿斟的杯子一飲而盡。

胡利青又忙給他倒上道:“夥計們比先前聽話吧,共產黨的政策深得人心嗎?他們委任你做段長,還會拆你的台?”

“唉,俺們段長是有口難言呀!前些時運糧的軍車遭了劫,有人寫信說是老汪告的密呀!”錢逸昌深表同情地說道。

“哦,還有這樣的事,汪老板要真是這樣做,作為知交的我奉勸你幾句呀?”胡利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