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逸昌自然滿口答應道:“那是呀,以後一些細節,我想想再說吧!”
“對,就應該這樣嘛!”
錢逸昌得意地笑了。
任致富也滿意地樂了。
“我到臥龍山去一下,不是要壓道通車嗎?”錢逸昌站起來作別道。
“那好,找到辦事處先摸摸底。”任致富目送錢逸昌出門道。
任致富送走錢逸昌,剛出工務段大虎,迎麵碰上從臥龍山工地回來的下了夜班吃早飯的工友,他搭眼便看到了那鄭忠銘。
工友們看見任致富,推了一把鄭忠銘誇耀他道:“任主席,俺們鄭師傅又立大功了,昨天夜裏和大虎一道打死了個土匪,這土匪是咱這先前的工友叫高玉山呀!”
“任主席,你看這多鮮明呀,先前都是師爺的搖車夫,一個為複路生產,不分黑夜白天地拚命幹,一個當了土匪來炸路!”
任致富聽了工友們的話,瞧了一下突然勾下頭的鄭忠銘,心裏道:我先摸摸底看你啥神情,於是他對工友說道:“你們要擦擦眼睛,擦擦鼻子,看清黑白,分辨香臭呀!”
工友們聽到這話都愣了。
任致富對發愣的工友又說道:“我們就怕周瑜定下的苦肉計,貪獎擺好!”
工友們更糊塗了。
任致富望著頹唐,惆悵的鄭忠銘,會心地笑了。
工友們望著揚長而去的任致富,自然是議論紛紛。
“啊!聽任主席講,好像有人勾結土匪來炸路?”
“這麼說,咱忠銘哥勾結土匪了?”
“這真是冤枉好人呀!”
鄭忠銘替班溜道,張大虎擊斃了土匪高玉山。他那驚恐的心情得以快慰。張大虎回鎮報告這事,他獨自一個,無畏無懼,整整一夜未合一眼,未休一刻。翌日一早,郭振德趕來聽說這事,要他回鎮休息,可他啃了妻子塞進兜中的烙餅,又和夥計們幹了起來,抬軌、扛枕他也不知道,這勁是從哪裏來的,他心裏想:吃過飯,就到辦事處把那事給軍代表說清楚,心裏不窩髒水,也好清淨做人呀!他隨眾工友走到這工務段碰上任致富。工友們誇他,他羞愧地勾下了頭,當任致富講出那“明黑白,辨香臭”的話來,他感到有點迷,又聽到那“周瑜定下的苦肉計,貪獎擺好請大功”的話,他聽了一驚,工友們那番議論,他感到一股冤氣撞上胸,兩道火星冒出了眼,頭一暈他感到天旋地轉……
工友們急忙扶住欲將暈倒的鄭忠銘,勸慰他道:“忠銘哥你就別怕嘛,事久則明,水落總會有石出的!”
“他媽的,哪個爛舌頭的貨,盡往好人身上潑髒水!”
“咱都別幹啦,好人不香是臭蟲的,這是啥世道呀!”
工友們簇擁著鄭忠銘,發泄著胸中的憤怨,把他送到家裏。
再說,任致富數落了鄭忠銘幾句話後,便來到了辦事處,推開了薑鐵那辦公室的房門,見薑鐵和劉強在談著什麼,薑鐵見任致富進來便對他說道:“老任,鄭忠銘替班溜道和張大虎擊斃土匪的事,你已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