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是南山農村人,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現在顧父坐在一張椅子上愁眉緊鎖,而母親卻拉著顧小飛的手暗自垂淚。
我隔著玻璃,看著病房內的場景也是一聲歎息……
這個時候,顧小飛仿佛也看見了我,他突然扭過頭來,神色異常激動。
我打開門後,他對我嗚嗚嚷著。
因為舌頭被咬斷了半截,他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啞巴。
我試探著問道:“你找我?”
“嗚嗚嗚……”顧小飛忙不迭地地點頭。
然後他左手做了個數字“6”的手勢,擺在自己的耳邊。
我會意:“你想要手機?”
顧小飛點頭肯定後,我把手機給了他。他在手機上按了半天,然後又重新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原來顧小飛在手機上敲了幾行字:“有鬼!有鬼要我的舌頭!我的舌頭被他拿走了。”
“可這舌頭是你自己咬的啊……”
顧小飛聽見以後連忙搖頭,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他媽媽最後看不下去了,連忙勸我:“警察同誌,你先走吧,我們家小飛這個情況你也看見了,根本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啊……”
我當然不會為難這個看起來淳樸的農村婦女,所以就出了病房。
看來,今天我很有必要看他一夜了。
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啊。
隨後,我給家裏打電話報了個平安,又拜托老爹照看好陳理瞳。
家裏有老爹坐鎮,應該還不會發生什麼問題吧。
時間已經來到了午夜十一點,進入子時後,整座城市都安靜了下來,一向缺少人氣的醫院就更加死寂了。
我百無聊賴地點煙,不時地看著病房裏的顧小飛。
顧小飛此時已經睡下了,他的父母也分別趴在他床的兩邊打盹。
坐在我身邊的兩個年輕的警察有點支撐不住,想去廁所裏呼兩根煙。
等他們走後,整條走道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周圍安靜極了,我似乎都能聽見不知道從哪裏發出來的水滴聲。
或許是廁所裏的龍頭沒關好吧?
提到水,我突然也有些尿意,想去廁所解決一下,但是現在值班的警察都去廁所了,我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並不好。
所幸,大概過了三分鍾吧,兩個腳步虛浮的小年輕回來了。
看來,香煙並沒有讓他們提神,看他們這幅模樣,就知道他們的困意愈來愈濃。
“回來了?那你們幫我盯住顧小飛,我去方便下。”
其中一個小警察強打著精神,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廁所要走到走廊的盡頭,然後右拐再走一段才能到達。
因為尿急,我走得很快。雖然周圍的燈光有點黯淡,但是並不妨礙我看清前麵的消防栓等障礙物。
可是在走到走廊拐角的地方,我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恍惚間,我竟然看到地上有兩個影子!
我猛然間回頭,身後空無一物。
再看看地上,剛剛一瞬間多出來的那個影子,已經消失無蹤了……
難道是我太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