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賽之後(1 / 2)

足球比賽整整過去一個月多了,可寧馨每天還是犯蔫,打不起精神。

那場比賽初二三班1:0贏了初二四班。

那天,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後,寧馨坐在鬧哄哄的看台,看著坐在前排的校園廣播女主播扔掉呐喊時用的喇叭,飛快地跑到衣臨風的身邊。

輕輕淺淺的晚霞下,衣臨風沮喪的情緒在她的微笑裏一點點散去,他的嘴角慢慢地上揚,他的眼睛開始發著光,熱辣辣的,照著身邊那個美麗青春的女孩。

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寧馨再也沒有機會和衣臨風說上一句話。

以前衣臨風雖然也不會主動和寧馨說話,但是寧馨可以製造機會。衣臨風的父母對他要求極為嚴格,其中一項是,不管發生任何情況,放學兩個小時內必須回家,不允許在外滯留。寧馨吃定了這一點,每一天她就像打埋伏一樣總能順利的在通向小區的路口等到衣臨風,寒暄兩句或者僅僅是互相笑笑。

可是足球比賽結束的那一天,寧馨在學校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後,衣臨風出現了,他沒像往常一樣去乘公交,而是坐上了美女主播家裏的轎車。

寧馨馬上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公交,公交車還沒有出站,那輛汽車就從旁邊“嗖”一下駛過去了,透過打開的車窗,女主播的笑聲傳了過來,頃刻間就被風吹散了。

那天寧馨在通向小區的必經路口一直等到衣臨風父母約定的最晚時間,涼風在她的衣服裏穿來穿去。寧馨知道,衣臨風應該早就回了家,她等不到了。

第二天,寧馨起了個大早,在小區外必經的那個路口等著,她看到衣臨風走過來了,忙準備好最大的笑容想和他打招呼,可是衣臨風從她的身邊跑過,一個餘光也沒有留給她。

這以後寧馨就像是病了,吃不下東西。爸爸媽媽為了調節她的胃口變著法地給她做好吃的。

寧馨的爸爸寧建華原來是國企工人,下崗再就業後做了出租司機,他下崗了兩年多才重新找到工作,寧馨媽媽是印刷廠的普通職工,她們家裏的生活條件並不富裕。

平日裏寧馨家隻吃普通的冷鮮肉,魚的話就是鯉魚,很少去吃一些稀奇昂貴的東西。可現在爸爸媽媽把豬的所有能吃的部位淘了個遍,海鮮也是變著法的做,不過寧馨還是吃不下,不可遏製地瘦了下去。她現在隻喜歡做一件事情,就是學英語,寧馨覺得在英語的世界裏,她可以逃避,躲開自己相貌的平凡、性格的拘謹和自己的拙手笨腳,她可以遊刃有餘自由自在的想象。

初二就這樣熬了過去,暑假裏衣臨風隨著他的爸爸媽媽去了另一座城市,而寧馨的胃口也變得越來越小,她每天都宅在自己的屋子裏,除了看書就是趴在窗邊看衣臨風家所在的那棟樓,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好像她歎出的一口氣,了無生趣。

在這樣敏感的花季年齡,寧馨生了這樣一種奇怪的病,這病讓她的人生的每一秒都長到令人厭煩,長到無休無止。

寧馨沒有意料到自己奢求的奇跡竟然會那樣毫無預兆地降臨,是初三開學一個月後的一天。

十月天氣,樹葉半黃,清清爽爽。

寧馨像往常一樣等在通向小區的那個路口,兩隻腳無聊地交替踩著地上的方磚。

“寧馨!”

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是衣臨風。寧馨覺得已經好幾個世紀沒有聽到這麼好聽的聲音了。衣臨風變聲了,他的聲音微微啞著,像有磁性,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