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第七十九章 河北巨變(中)(1 / 3)

董卓口中的小屋隔的並不遠,是間廢棄的居民住處,遠遠看去有些破敗,裏麵打掃的頗為幹淨,地麵上也是鋪著軟帛並無多少灰塵,想來是董卓讓人早早準備的。

一眾騎士紛紛下馬守在屋外,兩股人馬之間涇渭分明,彼此按刀警惕著對方,顯然對對方都沒有什麼好感。

這倒不稀奇,董卓率領的西涼騎兵因為地處偏僻,且常年和羌族混雜居住,所以無論是形貌還是言行舉止都和以司隸地區出身為的漢軍騎士大相庭徑,甚至在這些漢軍騎士眼中看來,這些披頭散發的西涼騎兵和那些胡羌騎兵並無什麼差別,都是非我族類之人。

至於在那些西涼勇士眼中,這些看上去甲胄鮮明的禁中騎士們都不過是些華而不實的銀槍蠟頭罷了,打起仗來是還是要靠自己這些精銳邊軍才靠得住,素來崇尚武力的西涼驍騎們自然也是看不上他們。

屬下彼此之間的敵視卻並未影響到盧植和董卓,二人隻是則相互客氣著走進了屋中,各自落座坐下。

雖是簡陋的房屋,中間卻已布置下一桌桌案,上麵放著清茶兩盞以及若幹小巧玲瓏的糕點。盧植見狀不由微微一笑,心想著董卓外粗內細,還是真有心。想必早就知道了自己會從這裏路過,卻挑在這荒郊野外而不是在刺史府的時候見自己,看來是為人避人眼目。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如今自己成了閹黨集中打擊的目標,誰沾惹了自己便是自尋晦氣,這董卓想要自保倒也是人之常情。

於是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盧植隻是坦然坐下,微笑的看著對麵的董卓道;“董將軍有何需要在下回答的,盡請直言。”

董卓待身子坐定,聞言歎了口氣,苦笑道;“實不相瞞,大人恐怕是不知道末將的苦處,如今雖說廣宗大營中我們漢軍有三萬七千人馬,看似兵強馬壯,銳氣正當,可我能調動的也不過隻有我從西涼帶來的萬餘步騎,其他校尉都尉大多對我陽奉陰違,有意為難於我。”

“就好比昨日升帳議事時校尉何雍來晚了些,為了嚴肅軍規我下令杖責四十,卻有十餘人站出為他求情,副將宗員更是直接拂袖而去讓我失足了麵子,最後不得已才撤掉了軍令。大人您是前輩,這支大軍是你一手帶出的,自然對軍中了若指掌,敢問如今我當為何?”

盧植坐在那靜靜的聽完董卓的訴苦,卻忽然開口問道;“你下令杖責何雍四十軍棍?”

董卓對上盧植的目光,笑容有些勉強,“按照軍規無故延時者是該杖責四十,大人難道認為不妥?”

盧植皺起眉頭道;“自然不妥。這何雍老成持重,在軍中資曆最老聲望極高,雖無大才但平日裏辦事極為謹慎,並未有過什麼紕漏。他既是遲到那定有有原因的,你可曾問過?”

董卓暗知失言,有些心虛的避開了盧植的目光道;“這個…….我到沒細細問,隻是訓兵之法無外乎嚴厲軍規,無論如何犯之必嚴加責罰……”

話未說完,盧植卻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道;“但兵法也說過訓兵之事應當靈活可變,這何雍年近六旬,為大漢出生入死征戰沙場四十多年,身上早已經滿是創口舊傷。你這四十軍棍尋常的精壯士卒自然可以挨下,他若是挨了恐怕不死半條命也要沒了。”

董卓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這到也不是,我隻不過做做樣子罷了,本打算打的差不多就喊停的……”

盧植卻不說話,隻是看著董卓,心中已經知道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