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北上帶走的是他出京以來的嫡係部隊,大約一萬六千人的精銳,而留給朱儁的雖然人數較多,卻多為戰力稍弱的郡兵,原本與黃巾軍想比占有的優勢頓時消除殆盡,形勢也變得嚴峻了起來。
為了彌補兵力的不足,朱儁變向天子上書,請求各地官吏豪強自行招募民勇,趕來南陽助陣,若有戰功可以給予官職獎賞。天子準之,令荊州揚州的豪傑自行募軍前往增援朱儁。
在接受了潁水一戰的教訓後,朱儁變得謹慎了許多。自南下進入南陽以來,朱儁不再像以前那般輕視黃巾軍一味的窮追猛打,轉而步步為營一點點的壓縮黃巾軍的活動空間。很有耐心的在一城一地上反複和黃巾軍進行爭奪,力求萬無一失。
在朱儁謹慎姿態勉強,張曼成一籌莫展。野戰並非黃巾軍的強項,在原野之上,漢軍的幾千騎兵可以輕易的撕碎數倍於自己的步卒營陣。所以張曼成隻能被朱儁拖著鼻子走,一城一地的反複和漢軍進行爭奪,陷入了無休止的反複爭奪戰中。
與潁川黃巾相比,南陽黃巾的實力相差無幾,號稱擁兵五十餘萬,可用的青壯大約也有二三十萬。遠在朱儁所部漢軍之上。可與波才相比,張曼成的性情就顯得略微浮躁了些,否則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作為那掘人先陵之事。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天子劉宏特意下詔要將這股黃巾軍嚴懲,即便是投降舉義了也要一一嚴審,隻要是到過宛城的一律處以極刑,以此來消解天子心中的憤怒。可是黃巾軍本就屬於流寇,本就是到處流竄作戰的,不少人都去過宛城。如此一來漢軍殘殺俘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黃巾軍全軍,倒是斷了不少猶豫不決人的後路,堅定了南陽黃巾誓死抵抗的決心,也增加了漢軍攻城所承受的難度。
就在局勢膠著不下時,漢軍大營外的一片草原上,趙瀚和曹操二人卻把酒舉杯,共飲而盡。
趙瀚搖了搖放下酒杯笑道;“孟德兄此次高生國相,實在可喜可賀,當飲此杯。”
曹操哈哈一下,又斟滿剛剛放下的酒杯,舉起與趙瀚共飲。放下酒杯笑道:“哪裏算上麵高升,不過是陛下讓我去濟南救火罷了,這可是個十足的苦差事,何喜之有?”
趙瀚卻是大搖其頭道;“濟南國可是青州首縣呀,不但地域廣大而且民多富庶,有名的大國。若是別人前往平叛的的話我或許覺得是個苦差事,可孟德兄你可就不是一般人呀。”
說道這裏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笑道;“我就不信你孟德兄不願意去。”
趙瀚對曹操的誌向大當然了解,知道他心誌之廣大遠非常人所能比。所謂亂世方得從龍生輝,他曹操若想要向上爬,自然需要獨當一麵的機會,而不是像自己一般跟在別人後麵做個小弟。
所以趙瀚幾乎可以肯定,這次曹操調任濟南相,奉召前去平定濟南國甚至青州一帶的黃巾亂賊,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拜托他父親在朝中的人脈所為。正巧他曹操在長社之戰中也立有大功,出任濟南相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趙瀚隻是笑而不語,隻是笑著看向曹操,也不多說。
曹操倒也不否認,索性大大方方的嘿嘿笑了笑,當時默認了。
趙瀚看了一眼曹操身後,問道;“孟德兄這次前去可是要帶多少人馬?”
曹操哈哈一笑道;“實不相瞞,除了三兩親隨小廝外,我並不打算帶一兵一卒。”
趙瀚聞言一怔,不解道:“青州的黃巾雖然還不成什麼氣候,卻也不可等閑視之,你可某要清敵。”
“輕敵?”曹操哈哈笑道;“浩然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隻所以獨生前往,是因為若是領軍前往的話定會耽擱了不少時間。濟南國的大致情況我心中也用書,自付能夠獨子解決的,
說道這裏曹操頓了頓,神色露出了些許凝重的說道;“倒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如今南陽局麵並未明朗,一切可能皆有發生。我知你素來足智多謀,卻總是喜歡以身犯險,這可不是好習慣。”
趙瀚微微一笑,心想曹操定是聽說了自己當初刺殺波才之事,所以才有此一說。不過想想當初自己確實有些衝動,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去碰運氣的。
便對曹操拱了拱手道;“孟德所言極是,我以後定會注意的,你也要小心為妙。”
曹操又是哈哈一笑,抬頭看了看天色道;“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啟程上路,浩然兄不如到此為止吧。”說罷翻身上馬,他身旁的幾名隨從也隨之上馬。
趙瀚上前幾步,拱了拱抱拳道;“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還請珍重。”
“珍重。”曹操在馬背上抱拳回道,卻沒有回頭,隻是神情灑脫的一抽馬鞭,領著熟人很快就消失在天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