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3 / 3)

但如果我回來或有人申請繼承我的遺產,我的財產就能還給我,不過已經分配給慈善事業的曆年收人,是不能返還的。

但他向我保證,政府征收土地稅的官員和修道院的司事,一直在監督著我的合股人,叫他把每年的收入交出一份可靠的賬目,並把我應得的部分上繳。

我問他是否知道種植園發展的情況?又問他,在他看來,是否還值得經營下去?如果我去巴西,要把我應得的部分收回來,是否有什麼困難?

他對我說,種植園發展的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可是他知道,我那合股人盡管隻享有種植園一半的收入,但已成了當地的巨富。他又告訴我,現在回憶起來,他曾聽說,僅僅政府收到我所應得的三分之一,每年就達200葡萄牙金幣以上;這部分錢好像撥給了另一個修道院或什麼宗教機構去了。

要收回這筆財產,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因為我的合股人還活著,可以證明我的股權,而且,我的名字也在巴西登記在冊。他又告訴我,我那兩位代理人的財產繼承人,都是很公正誠實的人,而且都很富有。他相信,我不僅可以獲得他們的幫助,領到我的財產,而且,還可以從他們那裏拿到一大筆屬於我的現款。那是在他們父親保管期間我每年的收人。

據他記憶,把我收入部分繳公,還隻是12年以前的事。

我聽了他的話,心裏感到有些煩惱和不安。我問那老船長,我既然立了遺囑,指定他,這位葡萄牙籍船長,作為我財產的全權繼承人,那兩位代理人怎麼能這樣處理我的財產呢?

他對我說,他確實是我的繼承人。但是,關於我的死亡一直無法證實。

在沒有獲得我死亡的確切消息之前,他不能作為我遺囑的執行人。而且,還有一層,這遠隔重洋的事,他也不願意幹預。但他又說,他確實把我的遺囑向有關部門登記過,而且提出了他的產權要求。如果他能提出我的死亡證明,他早已根據財產委托權,接管了我的糖廠,並派目前在巴西的兒子去經營了。

“可是,”那老人家又說,“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這事你聽了可能142不太高興。當時,我們都以為你已死了,大家也都這樣認為,你的合股人和代理人就把你頭六七年的收入交給了我,我也都收下了。但當時,種植園正在發展,需擴充設備,建立糖廠,又要買奴隸,所以收入就沒有後來的那麼多。不過,我一定把我的收入及花費開一份可靠的賬單給你。”

我和這位老朋友又連續商談了好幾天,他就把我種植園最初6年的細賬交給了我,上麵有我的合股人和兩位代理人的簽字。當時交出來的都是現貨,像成捆的煙葉,成箱的糖;此外,還有糖廠的一些副產品,像糖蜜酒和糖蜜等東西。從賬目中我可以看到,收入每年都有增加,但正如上麵所提到的,由於開頭幾年開支較大,實際收入不大。盡管如此,老人家還是告訴我,他欠我470塊葡萄牙金幣,另外還有60箱糖和15大捆煙葉。那些貨物在船隻開往裏斯本的航行中因失事而全部損失了。那是我離開巴西11年以後發生的事。

這位善良的人開始向我訴說了他不幸的遭遇,說他萬不得已,才拿我的錢去彌補損失,在一條新船上搭了一股。“不過,我的老朋友,”他說,“你要用錢的話,錢是有的。等我兒子回來,就可以把錢都還給你。”說完,他拿出一隻陳舊的錢袋,給了我160塊葡萄牙金幣,又把他搭在新船上的四分之一股份和他兒子的四分之一股份一起開了一張出讓證交給我,作為其餘欠款的擔保。

那條船他兒子現在開往巴西去了。

這位可憐的老人,心地這樣正直善良,實在使我深受感動,我不忍心聽他講下去了。想到他過去對我的好處,想到他把我從海上救起來,對我一直那麼慷慨大度,特別是看到現在他對我的誠善良,聽著他的訴說,我禁不住流下了眼淚。於是,我首先問他,以他目前的經濟狀況,能不能拿出這麼多錢?拿出來後不使他手頭拮據?他告訴我說,拮據當然拮據一些,但那是我的錢,而且,目前我比他更需要這筆錢。

這位善良的老人所說的話,充滿了摯的友情。他一邊說,我一邊止不住流淚。一句話,我隻拿了他100塊葡萄牙金幣,並叫他拿出筆和墨水,寫了一張收據給他,把其餘的錢都退還給了他。我還對他說,隻要我能夠收回我的種植園,這100塊錢我也要還給他。這一點我後來確實也做到了。至於他在他兒子船上的股權出讓證’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收的。

我說,如果我要用錢,我相信他一定給我的,因為我知道他是一個誠實的人。如果我不需要錢,我就再也不向他要一文錢,因為,他認為,我完全有理由收回我所指望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