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冠寶石案(2 / 3)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別搞錯了,我可是伯爵!”

“你不覺得帽子戴在頭上,手杖拿在手上挺累的嗎?先把它們放到茶幾上去吧!就這樣,請坐。你身上的手槍隨時可能會發生意外事故,我們不排除它會走火,傷了誰都不好辦。你既不願意取下你的手槍,那就隨便吧。很高興在這樣簡陋的地方見到你。”

伯爵眉頭緊鎖,怒氣正在上衝。

“我早就想找你聊聊,一直都沒有時間。現在好了,我們都有時間了。福爾摩斯,我剛才的動作你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吧?”

福爾摩斯微笑了一下,算是對他的動作的回答。

“我很欣賞你的坦誠,我想這是你一直想幹的事情吧,既然有機會,你肯定不會放棄。”福爾摩斯說。

“是你首先對我不敬的,你為什麼要派手下來跟蹤我?”

“什麼我的手下!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你還騙我!你派人跟蹤我,我也派人跟蹤你。對不起,我是跟你學的。”

“隨你怎麼在我的頭加蓋莫須有的罪證,伯爵,我希望你的禮貌常識應該還沒有忘記。別忘了在叫我的時候要加稱呼,誰都知道我的這一職業決定了隻有痞子才會直接叫我的名字。”

“嘿嘿,福爾摩斯先生。”

“太好了!我必須再一次向你重複,我沒有派人跟蹤你。”

伯爵不相信地嘲笑了一下。

“你把你自己想象得太高尚了,昨天有一個求職的工人。今天又有一個老太太。他們跟蹤了我一天。”

“很抱歉,伯爵,你隻能怪你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裏真是目中無人啊,你經常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其中也包括我,我的喬裝功夫也能瞞過你,勉強湊合著吧!”

“說什麼?是你自己?”

福爾摩斯不好意思地撇了撇手。“看到那把遮陽傘沒有,你應該沒有忘記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太撿遮陽傘吧,這說明你並不壞。不是嗎?”

“如果我早知道是你,嘿嘿,你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感謝你高抬貴手。我們彼此都心照不宣,我們有很多機會都錯過了。但是現在我們又見麵了。你對我們的這次見麵有很多的偏見。”

伯爵的臉色更加不妙,他輕蔑地對福爾摩斯說:“你說得似乎有那麼一點過火,這是你的個人觀點,我不讚同。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你竟敢跟蹤我,有什麼企圖?”

“喔,伯爵,你以前到阿爾利亞打過獅子的。”

“感謝你還記得我的手段。”

“你打獵又有什麼企圖?”

“別加‘企圖’這兩個字,我討厭你這樣對一個英雄狩獵者的蔑視。為了我自己,怎麼樣?”

“我想當然也少不了為民除害,為國爭光吧!”

“嗯,不錯。”

“我跟蹤你,也是為了這個。”

西爾維亞斯伯爵大驚失色,他的手本能地向腰後探索。

“瞧,你這麼激動!我想我沒有不讓你坐那個位置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想找回那顆王冠寶石。”

西爾維亞斯伯爵臉色又緩和了下來,他重新坐到椅子上,凶惡的目光一直沒有從福爾摩斯身上移開。

“你也不簡單嘛!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他冷笑道。

“我非常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我是你的眼中釘,如果拔除了你的眼中釘,我想你肯定比我快樂。我們彼此的存在,都是構成對方受傷的主要原因。你是來反跟蹤的,你很想知道我對你的危脅有多大,當然我知道,你會留給我一顆致命子彈的。因為我已經掌握了你的全部秘密,但是還有那麼一點,這一點等一下你就會告訴我。”

“是的,我會為你準備一顆讓你去見上帝的子彈,在臨死之前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問吧!”

“你把王冠寶石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西爾維亞斯伯爵非常謹慎地看了福爾摩斯一眼,“你這個問題問得很深奧。你問我,那麼我問誰去?”

“你的手段很高明,你問你自己吧!”

“嘿嘿!”

“你還不具備欺騙我的能力,伯爵。”福爾摩斯嚴峻的目光一直不肯放過西爾維亞斯的眼睛,這種逼視是最有力的進攻。“你的伎倆早被我看穿了。”

“你這麼厲害,你肯定知道王冠寶石藏在什麼地方了。”

福爾摩斯笑道:“我們現在必須承認目前隻有兩個人知道寶石的藏身之所,一個是上帝,另一個是你。”

“你胡說八道,你強辭奪理,我要告你誣蔑好人。”

“我敢這樣說,上帝目前還不會承認你的好人身份,這一點你應該非常清楚,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伯爵不屑一顧地把目光從福爾摩斯身上移開了,“你也應該明白你目前的處境也不妙。”

福爾摩斯瞥了他一眼,然後目光移向了抽屜邊緣,最後他才決定站起來,走到抽屜邊,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你大概還不知道這裏麵有些什麼東西吧?”

“鬼才知道裏麵有些什麼東西。”

“你錯了,恰恰相反,你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福爾摩斯緊接著又說:“上帝不會饒恕你的,惡魔西爾維亞斯。”

“你太過份了,福爾摩斯!我是西爾維亞伯爵!我有權告你誹謗我!”

“別急,我們有的是機會。你謀殺了哈羅德太太,然後她的布萊默產業就是你的了,很遺憾,你把它全輸光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

“還有瓦倫黛小姐的一生。”

“等等!輪不到你再胡說八道下去!”

“別急,後麵還有。1892年2月13日裏維埃頭等火車上的大劫案。1892年裏昂銀行巨額偽造支票大案。”

“關於偽造支票大案你講得不正確,這不符合事實。”

“那麼說我前麵說的都是正確的了。我叫你別太激動,在什麼時候應該激動,你是伯爵你應該非常了解。是時候了,別耽誤時間,你還是老實交待吧!”

“現在已經到了你必須坦白的時刻。我有能力現在就逮捕你以及你那個手下莫爾頓。你不必驚訝。我已經非常清楚你們兩個人曾經在一起幹過的勾當,王冠寶石案是你們倆的代表作。”

“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送你到白金漢宮的馬車夫是誰,帶你離開白金漢宮的馬車夫又是誰。我知道在案發現場看見過你的看門人。我也知道艾奇·桑德斯的情況,他不願意毀掉王冠寶石。現在艾奇已經投案自首了。你們的陰謀暴露了。”

西爾維亞斯伯爵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出,他那雙粗大的手急躁地擦來搓去,他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我所掌握的證據,你在這些證據麵前沒有一點負罪感。你如果還有那麼一點良知的話,那就趕快說出王冠寶石的下落吧!”

“如果你仍然要這樣執迷不悟,你應該非常清楚地想到,監獄的大門的正向你敞開著,你偷盜的是王冠寶石,伯爵,這麼貴重的寶貝。你應該明白牢底坐穿的味道。你拿著寶石又有什麼用呢?沒有一點用處,你隻要把寶石交出來,一切都好辦了,我可以請求首相大人放你一馬,你仍然是一個自由的公民,但是如果你仍然要堅持你對寶石保持獨霸信念的話,後果就自負吧。我和首相大人都隻要求你交出寶石,你就沒事了。”

“假如我不配合你們的工作呢?”

“我早已經說過了,後果自負,牢底坐穿!”

在這個時候福爾摩斯按了一下鈴,畢利馬上出現在門口。

“西爾維亞斯伯爵你不能忘記你的誌同道合者塞姆,他雖然沒有你聰明,但有一個夥伴陪你共渡難關,應該心裏會踏實一些。畢利,你去請大門口站崗的那位大個頭塞姆先生吧!”

“但是他會拒絕我的邀請,先生。”

“這個很簡單,你對他說樓上的西爾維亞斯伯爵現在需要他,他會跑得比你還快。”

“你到底想幹什麼?”畢利下去叫塞姆了,伯爵迫不及待地問福爾摩斯。

“剛才我的朋友華生也在這裏,我跟他說,案子馬上就要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他代替我去幹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你等著瞧好了。”

西爾維亞斯伯爵又一次站了起來,他的手再次不安地往腰後掏。福爾摩斯的口袋也有槍。

“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福爾摩斯。”

“這個問題我比你考慮得更多,但此時此刻還不是我們討論這種問題時候。你應該多為自己著想,多想想你自己的問題,這樣或許會讓你更加心平氣和一些,你應該好好麵對現實。”

在這個時候,西爾維西斯再現了他當年瘋狂殺人的惡魔形象,他的整個身體都充滿了殺氣,但是福爾摩斯並沒有因為他原形畢露而手忙腳亂,他反而顯得威猛一些。

“西爾維亞斯,你別以為你有一支手槍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告訴你吧,拿出了手槍,你也不敢朝我開槍,你應該清楚這個時候還不是殺人滅口的時候,至少地點你沒有選對。聽,你的誌同道合者已經來了。嗨,你好,莫爾頓先生。讓你為我站崗,真是慚愧,辛苦了,請進吧!”

塞姆·莫爾頓除了拳擊技術高超外,其他的都可以省略不談,但是他的形象可以證明他是一個沒有主見、沒有頭腦的人。他不知道該進來,還是該站在那兒不動。福爾摩斯對他的態度明顯得讓他不知所措。但是他還能夠分辯出福爾摩斯還是他和西爾維亞斯伯爵的敵人。他現在要做的是聽從他主人的命令。於是他向西爾維亞斯不安地問道:“伯爵,這是什麼意思?我搞不明白,有什麼吩咐嗎?”他的聲音很粗獷,但聲音裏麵很明顯地夾雜了一些憂慮。伯爵沒有回答他,但是福爾摩斯沒有令他難堪,他接過了塞姆的話頭鄭重地說道:“可以這麼說,莫爾頓先生,情況不妙,形勢不利,你們快要完蛋了。”

塞姆·莫爾頓根本沒有把福爾摩斯說的話當成一回事,因為福爾摩斯不是他的主人。他非常明白誰是自己的敵人,誰又是自己的朋友。他問伯爵:“這個家夥在開什麼屁玩笑?但並不好笑呀?”

“你說的話有那麼一點笑料,但是我跟你一樣,也覺得這並不好笑,你應該好好和你這位伯爵朋友進行一番深入淺出的對話。今晚上演的是悲劇,我敢打賭,絕對不是喜劇,因為大家都沒有那個心情了。好了,我的時間在伯爵眼裏是越來越少了,而且少得可憐,看來我應當好好珍惜這最後屬於我的時光,你們慢慢聊吧。我必須去享受我的小提琴了,拉一支《威尼斯船夫曲》安慰一下我自己吧,五分鍾後我再來接受伯爵的判決,怎麼樣?寶石和生命,隨便你們選擇。”福爾摩斯說到這兒,拿起小提琴就走了。很快,陣陣幽怨纏繞的曲調從閉著房門的臥室傳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塞姆·莫爾頓兩眼發慌,迫不及待地拉住伯爵的手問道:“是不是他什麼都知道了?”

“這個該死的家夥,他太了解我們了,他好像親眼看見過我們行動一樣。”

“上帝!”塞姆·莫爾頓的聲音悲觀了起來,他的臉色慘白極了。

“該死的艾奇出賣了我們,他全部都抖露了出來。”

“啊!他真的把我們出賣了嗎,該死的家夥,我一定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