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角牆山莊疑案(2 / 3)

“我還在這裏幹個屁啊!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我明天就要搬走。”說完,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氣呼呼地走出了房門。福爾摩斯對叔莎說:“走好,叔莎,你肯定得了哮喘病。”福爾摩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叔莎也已經走遠了,門被福爾摩斯重新關緊。他停止了他的風趣,用非常嚴肅的口氣說道:“事情發展得真快,真是有點出乎意料,對手的行動真是太快了,令我們防不勝防。麥伯力太太,你給我寄的信蓋的郵戳是上午九點的。叔莎寄信的時候立刻就向巴內通了風報了信,緊接著巴內又馬不停蹄地向他的主人彙報去了,並從他主人那裏得到了最緊急的命令。我為什麼會認定他們的主人是女人,是因為我剛才說‘他’的時候,叔莎在嘲笑我的判斷。黑人思蒂夫很快就奉命來威脅我,時間發生在第二天上午的十點。很明顯他們總是快我們一步。”

“但是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麥伯力太太困惑地說道。“這就是我們必須知道的問題。喔,對了,夫人在你之前,是誰住在這兒?”福爾摩斯問道。“一個退了伍的海軍上校,名叫弗閣斯。”

“這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關於他的事情。”

“我以為他在地下埋藏了什麼東西。雖然現在人們把值錢的東西都存放到郵政銀行裏去了,但是也不能忽略一些性格有些特別的人,他們熱衷於把值錢的東西埋藏到地下去。我剛剛開始接手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是這麼想的,但是我現在不這麼想了,他們可能對你家的家具極感興趣。但是他們要你的家具幹什麼呢?你對自家的家具應該很了解吧?”“我想我家除了那一套王室德比茶杯之外,再也沒有值得他們千方百計算計的東西了。”“但如果是這套茶具的話,他們也用不著采取這些神秘兮兮的動作啊。他們為什麼不直接了當地說出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呢?如果他們真的十分關注你那套茶杯的話,他們隻要直接出高價買下就行了,何必要買下所有的家產呢?我想,你家裏肯定有什麼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如果你知道了,你是不會賣出去的。”

“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我說。

“華生醫生也同意我的這種推理,那肯定是沒錯的了。”

“福爾摩斯先生,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我現在也不能馬上回答你這個問題,夫人。我必須再掌握一些線索再了解一些情況,我才能滿意地回答你,你在這裏準確一點的說住了多久?”

“差不多有兩年了。”

“很明顯了。在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內沒有人想從你這裏搞走什麼東西,但是在這三四天裏,突然就有人要這樣迫不及待地搞走你所不知道的東西,這可以說明裏麵大有文章。”

“這隻能說明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他們所需要的東西是剛剛搬進莊園裏來的。”我分析道。

“又縮小了一段實際距離,形勢一片大好。我想問的是,太太,最近搬進來的東西是什麼呢?”

“咦?這就更令我摸不著頭腦了,我家最近沒添置什麼東西呀!”

“正如太太所說的一樣,這一下我也摸不著頭腦,不過,這也沒有關係,事情仍然還會有起伏的時候,我們會掌握更加詳細有力的線索。你的住在哈羅的律師是一個精明嚴謹的人嗎?”

“叔特羅先生做事一直精明嚴謹,我非常信任他。”

“你還有其他的仆人嗎?叔莎已經不是你的仆人了,她很不忠誠。”

“我還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仆,她跟了我許多年,我非常了解她,事實上我也很信任她。”

“請叔特羅先生到貴府暫住幾天吧,你需要周密安全的保護。”

“我怎麼會有危險?”

“很難說,我也不敢說這件案子不會有暴力的插曲。我們在明處,對手在暗處,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叔莎他們這夥可惡的家夥做事非常快,我們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我想去調查那個自稱是房地產經紀商的人,他留下什麼可靠的線索沒有?”

“很抱歉,福爾摩斯,我隻知道他的名字和從事的工作:海恩思·約翰遜,拍賣商兼估價商。”

“電話簿一定沒有他的詳細地址和住處。光明正大的商人絕不會隱瞞他們的營業地址,今天就暫且到這裏吧,我們繼續保持聯係。這個奇案我已經接了下來,太太,你放心好了,我會讓你感到滿意的。”我們在麥伯力太太的陪同之下來到了大廳,這時福爾摩斯的眼睛盯住了幾個堆在角落邊的大箱子,箱子上麵貼著五顏六色的標簽,炫人眼目。

“米蘭’、‘盧塞恩’,嗯,這幾個箱子是剛從意大利寄過來的呀!”

“是的,是我那個英年早逝的道格拉斯的遺物。”

“你一直都沒有打開過嗎?他們到了多久了?”

“上個禮拜收到的。”

“但是你剛才卻說最近沒有什麼東西進入你的莊園,我現在又發現了一個新線索。隻有上帝以及去世的道格拉斯·麥伯力先生才知道這幾個箱子裏麵有沒有貴重的東西。”福爾摩斯不肯放過對這幾個大箱子的調查。“我兒子的收入隻有他的工資以及那一筆數目不大的年金。他不可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麥伯力太太,你應該馬上派人把這幾個大箱子抬到你樓上的臥室裏麵去,用最快的速度打開箱子查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物件。我明天再來拜訪,我希望你能發現新的線索。”

我們真的小看了我們的對手,他們對這件事情處理態度比我們嚴謹多了。就在我們倆拐過小路盡頭那高高籬笆的時候,我們發現了思蒂夫·迪尼克正躲藏在陰暗處。他站在那個陰暗的位置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福爾摩斯厭惡地把手探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掏來掏去。

“你想拿槍來對付我嗎,福爾摩斯?”

“你又猜錯了,我在找我的鼻煙盒,親愛的思蒂夫!”

“福爾摩斯先生,你真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對吧?”

“你一直在跟蹤我們,就隻得到了這個答案,你又忘記了我今天對你說過的話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在這裏出現肯定是不對的,我哪裏敢忘記你對我說過的話,關於伯金施那件事情,我真的不希望你再次提起。假如你需要我出力的話,我很願意。”

“我就不客氣了,你一定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幹這件見不得人的事了?”

“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我早就對你說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必須聽巴內的,巴內聽誰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很好,可愛的思蒂夫,我現在又得告訴你了,這幢別墅的主人以及主人名下所有擁有的東西,都是我的保護對象,你該明白你應該怎樣做了。”

“就按你的意思去做,我的福爾摩斯先生。”

“華生,他果然還有一點良知,他害怕我到警察局去揭發他在伯金施案扮演的重要角色。”我們一邊走一邊談論那個傻黑漢。福爾摩斯又說:“他的確不知道幕後指使是誰,幸虧我對斯賓瑟·約翰遜犯罪團夥早有一定的了解。華生,看來我們還得去朗達爾·派克那裏。我現在就去找他,等我從他那裏回來的時候,或許這件案子就很清晰了。”

第二天我沒有看到福爾摩斯,但是我非常了解福爾摩斯,他這一天一定很累,廢寢忘食那是一定少不了的。朗達爾·派克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家夥,他的脾氣有點怪異,沒有人緣,但奇怪的是,他跟福爾摩斯關係不錯。他除了睡覺是在家裏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聖占姆斯街俱樂部裏度過的。他專門在那裏麵搜集並傳播倫敦各行各業的小道消息。他能夠混到現在,完全是靠將他那些小道消息賣給那些市井小報然後用稿費養活自己,他對倫敦黑白兩道人物以及黑白兩道發生的事件都十分清楚。福爾摩斯曾經十分謹慎地給朗達爾透露過一些消息,朗達爾很感激他。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我終於看到福爾摩斯滿臉愜意地回來了。我知道他這次成績不錯。但是出乎意料的我們又遭遇了一件令人擔憂的事情。事情是因為一封急電報引起的:

快來,麥伯力太太的莊園夜間被盜。警察親臨現場。

叔特羅

福爾摩斯臉色又恢複了往常那冷酷的樣子,他冷靜地說道:“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但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迅猛,華生,你應該嗅到了這個案件深處陰暗的氣息。這個幕後指使人來頭不小,這我並不驚奇,在昨天朗達爾口中我就知道了這一點。我高估了叔羅特的能力,他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事情不得不落成這樣子,我們應該再往三角牆山莊走一趟。”

此時我們所看到的三角牆山莊跟我們前兩天看到的那個井然有序的宅園大不相同了。宅園門口站著幾個看熱鬧的人,幾個一臉嚴肅的警察正在忙忙碌碌地做著檢查工作。我們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後,就碰到一個自稱是律師的老紳士,老紳士的旁邊站立著一位很開朗的檢察官,一見到福爾摩斯,他就像老朋友一樣談了起來。

“哈羅,福爾摩斯先生,我想這件小案就不用勞你的大駕了。這個案子太普通了,一起小小的盜竊案。隨便哪個警察都能夠辦理這件案子。”

“不,我不讚成你這個觀點。我必須承認這些正在這裏調查的警察都是一些優秀的警察。”福爾摩斯糾正那個正在泛泛而談的檢察官的話語,“你剛才說這起案子很普通,對吧?”

“是這樣的,我是說過這麼一句話,我知道入室盜竊的人都是一些什麼人,我也知道到哪裏才能逮捕他們歸案。事實上,這起入室盜竊案就是巴內·斯陀克代爾那些家夥幹的,其中就有一個高大的黑人,有人在這附近看到過他們。”檢察官理直氣壯地說。“那麼他們盜竊了什麼東西?”福爾摩斯問道。

“直到現在調查結果都還沒有發現他們偷走了什麼值錢的東西。麥伯力太太被罪犯麻醉了,宅園被罪犯翻得很亂。看,麥伯力太太醒來了。”麥伯力太太在一個小女仆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她的臉色有點浮腫,身體非常虛弱。

“福爾摩斯先生,很抱歉,那天你走的時候我沒有聽取你的建議。我太粗心大意了,我也不想麻煩叔特羅先生,我沒有一點防範意識。”

“我也是在今天才得知麥伯力太太的宅園被人盜竊了。”那位老紳士補充道。

“福爾摩斯先生曾經吩咐過我請一個朋友到我家來,但是我沒有這樣做,結果卻弄成了這樣。”

“麥伯力太太,我看你的氣色現在還沒有恢複,你可以先休息好了再把失盜的過程講給我聽。”福爾摩斯對麥伯力太太說道。“都在這兒。”檢察官自豪地拍了拍他手上那個厚厚的筆記薄補充道。

“但是,假如麥伯力太太的身體健康狀況還行的話——”

“事情是這樣的,並不複雜。不用再調查下去了,一定是那個該死的叔莎早就為他們計劃好了偷盜的最佳途徑,她是臥底,她掌握了我家每個角落的實際情況。那天,我感覺後麵有人來偷襲我,我剛回頭,一塊沾有麻醉藥的手帕就堵在了我的嘴上,之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醒來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可惡的盜賊站在床邊,還有一個盜賊手裏提著一個包裹,那個包裹正是從我兒子的大箱子裏偷出來的,我看到那些箱子都被打開了,混亂得很,我心裏一急就奮不顧身地撲向了那個盜賊。”檢察官忍不住失聲道:“這太危險了。”

“我沒有想到我那時的力氣竟然有那麼大,那個大漢幾次都沒有掙脫出去,最後他可能使到了最大的力氣才掙脫了出去,也有可能是另一個強盜繞到後麵擊昏了我。我再次昏倒在地上。女仆瑪利亞聽到樓上劇烈的響聲後,立刻打開了窗口,她尖叫了起來,警察聞訊趕到,遺憾的是那些惡棍早逃走了。”

“他們從你兒子的箱子裏偷走了什麼東西沒有?”

“我兒子的箱子裏沒有值錢的東西,這個我敢肯定。”

“那夥強盜留下了什麼線索沒有?”

“地板上有一張被他們搶來搶去的紙,我猜可能是我從那個強盜手上搶過來的,紙上有我兒子寫的文字。”

“那張紙沒有多大作用。”檢察官說道,“如果是盜賊的——”

“你也想到這一層來了,這說明你仍然是一個優秀的檢察官,我想瞧瞧那張紙。”福爾摩斯說道。檢察官立刻從他的筆記簿裏拿出了一張已經折疊起來的大頁紙。

“我的辦案原則就是一絲不苟、仔細、嚴謹。這是我二十五年以來積累的辦案經驗,你應該好好咀嚼我這一番話,這對你以後的辦案有很大的幫助,福爾摩斯先生。從這張微不足道的紙上我能夠發現指紋之類的東西。”檢察官很自豪地對福爾摩斯說。福爾摩斯仔細地把這張紙看了幾遍。然後他問檢察官:“檢察官先生,我很想聽聽你的獨特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