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雷神橋之謎(2 / 3)

“這個要看我的判斷,機卜申先生。”

“對,您是這個案子的指揮官,你隻有全麵了解才能有機會勝利。”

“很好,機卜申先生,若是士兵在作戰時對部隊不是一心一意,表現就是要麼知情不報,要麼假報軍情。”

“沒錯。可是,先生,在男女關係上,我想誰都會比較敏感,況且我當初是那麼愛那個女人,純潔地愛她,我想將這份感情永藏心底,不能讓別人有損於她,福爾摩斯先生,您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問我這個尖銳的問題,為了救德拉,我可以說出關於自己的秘密,但我仍然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現在我隻求你能救德拉,你就盡管問吧!”

“我想問真相。”

“巨富”有些不確定似的,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故事中,因為感情的折磨而使他的臉看上去很痛若很憂鬱。

“好吧,我長話短說,將有用處的說出來,”他開始講了,我對於自己的感情糾葛不能條理分明,我曾在年輕時去巴西淘金,後來,我的妻子瑪裏雅·比特和我相識了,當時她非常美,一下子吸引了我,我當時很年輕不過至今我都承認我當時那麼喜歡她愛她,她熱情、有青春特有的吸引力,對感情很認真,而且易衝動,我就被她這一點征服了,不顧一切愛上了她,和她結了婚,然而當一切都歸於平淡,我們生活了幾年後,我意識到我們的不合諧,我越來越不能忍受她的性格,我慢慢地變得不再那麼愛她,可她卻一如既往地愛著我,假如她能對我死心或許我們會分手了,但是我對她那麼惡劣的態度都不能讓她改變對我的愛,仍然像二十年前一樣,這讓我更加痛苦和不安。

“後來德拉像個天使一樣出現在我身邊。她很美,讓我這個被感情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男人很動心,我也需要愛,她來做孩子們的家庭教師,在交往中,我越發覺我不能離開她了,於是我向她表明了心跡,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就像在生意場中我將對手打敗,繼而得到所要的東西,對她也一樣。”

“哼,你還是達到了目的,你那樣做了。”

福爾摩斯此時生氣的樣子,很讓人害怕,不過不像那頭“獅子”那樣。

“我告訴她,我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我想擁有她,但我卻不能那樣做,盡管我特別愛她。”

福爾摩斯嘲諷地說:“好感動人。”

“先生,您別諷刺我。我真的很坦白,我不在乎您對我怎麼看,我現在並不在接受審判,我隻想我所說的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我是為了那個被冤枉的女人才接這個案子,並不是為了你內心的不安而接的。”

福爾摩斯嚴肅地說。“你們有錢人就是想用錢得到一切,一個女子的一輩子就被葬送了,這比真正的凶手還可惡,這是你應得的下場,不能怪別人。”

然而這個“獅子”並沒有發作,卻像一隻溫馴的山羊在認錯,如此看來他對德拉不僅僅是玩弄。

“我要向上帝請罪,我的計劃並未實施成功,她那麼善良,令人欽佩,她極力反對,而且要辭職不幹,打算回家。”

“但她卻沒有走——事實如此。”

這有多方麵的因素,她家很窮,她做這份工作是要顧及全家人生活的,她很善良,絕不會不管別人,因為我對她發誓不再做對她有所汙辱的事,她才留下了,另外一個原因,她要用她的心來感化我,讓我做善事,這世上,也就隻有她能把我馴服,使我不再像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

“哎,一時說不完呀!福爾摩斯先生,我很有錢,但這個數目有多大,我也不知道,這讓我很有信心,我在商場中已經習慣了那殘酷的競爭,我要將與我作對的人打敗,多年來,我就形成了一種破壞性的習慣。她心地善良,她認為一個人之所以富有,那是在窮人的勞動中積累起來的,這是不應該的,她比我要想得更加遠些,她有一顆寬大、善良的心,時刻關心別人,與此同時也影響了我,使我也做了點好事,不過這實在很微小,她才是幸福的源泉,就這樣她留了下來。但卻發生這件不幸的事。”

“那想必你知道此事的真相了?”

這個巨富此時無言以對,緘默不語。

“現在這些證據都不利於她,男人永遠猜不透女人在想什麼。當事情發生後,我很震驚,我想或許德拉一時難以自控而做了傻事。但是這個可能性不太大,我想我或許會這樣做,但對於德拉這麼做我不信,實在很可怕,我有一種想法,不管對不對或許你還會斥責我的偏激,我仍然這樣想。不過,請你用客觀的想法來判斷一下我的推理。我太太是巴西人,有熱帶人的性格,易怒易激動,況且當妒嫉充滿腦子時就會表現強烈,這是她的個性決定的,盡管我和德拉是清白的,但僅僅這樣她也會不能忍受,使她有不能自控的行為。就在她看見我受德拉影響向善的同時,她更加氣憤,進而除掉她,她本身那種野性的氣質會指使她做任何事,一時激動或許她要殺德拉小姐,這隻是推斷,也許是她用槍,挾持德拉離開這個家,兩人在吵鬧中打了起來,卻不幸將太太打死了,這是我的想法,先生。”

“你的推理我也想過,你說得沒錯,隻有這樣才能讓德拉說清不白之冤。”

“可是德拉自己不同意這個說法。”

“推論不能說明什麼,有的事是不能解釋清楚的。這個女人經過與人惡鬥後被嚇傻了也有可能,很可能將手槍拿回了家,或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很可能將槍和衣服都放在了一塊,等槍被找到後,她不說或許是她當時不能解釋清楚,相反,越說越讓人誤會。那你能采取什麼方法來將這個設想變成事實呢?”

“隻有德拉自己能行。”

“或許吧。”

福爾摩斯看了一眼表。“我想我在明天上午可能會取到許可證,然後坐夜車去溫徹斯托,我和那女人見麵後相信會有一些可靠的資料,能有個科學的判斷,我現在不能確定你的推理是否對,不過你放心,我會不惜餘力地幫助你,請放心,我會弄清一切的。”

為了得到官方許可證而把時間耽誤了,沒辦法去溫徹斯托,隻好改了行程,去了耐爾·機卜申的許卜郡農莊的雷神湖地區,察看現場。機卜申沒有和我們同往,不過他讓我們去詢問一下地方警察,撒得特·克溫特立警官,他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我們按他給的地址去了那兒,這個警察長得很高很瘦,皮膚很白,看起來不健康。

他讓人看起來知道得很多,但又膽小,不敢說,行為有些神秘。他說話時聲音一會大一會小,似乎在怕別人聽見而故意小聲說話,但實在沒這個必要。不過這些表露出來的弱點也不能將他老實、正直的性格藏起來,絕不像機卜申一樣自高自大,他讓人感覺平易近人,第一印象不錯。

“福爾摩斯先生,很高興你能來,假如是倫敦警察方麵讓你來的我就不怎麼歡迎你了。如果上級警察過問了某件案子,案子破了,功勞是他們的,如果沒破那麼而把責任都推卸到我們身上,我們也不願意替別人頂罪,但我聽人說你不在乎名利。”他說。

“我本來就是在後台工作的,”這句話讓他很放心。“縱然我將整個案件疑點全查了出來,我也不會去請功,接受獎勵的。”

“我想您一定是一個謙虛高尚的人,你的朋友華生先生也是這樣,來,先生們,讓我們邊走邊說吧!”他走著的同時往周圍看,像是很神秘,他要領我們去雷神湖,“福爾摩斯先生,我隻想問您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隻能問您,你說這個案子對於機卜申有什麼不良的影響嗎?”

“噢!這個我想到了。”

“您不知道德拉小姐的為人,她很漂亮而且善解人意,誰都喜歡她,大家都這樣認為,而那個機卜申凶惡狠毒,沒有什麼事不敢做,他經常用美國的手槍,我想那手槍肯定是他的。”

“那麼肯定是他的手槍嗎?”

“沒錯,他有這樣的一對手槍,而兩個中的一支就是凶器。”

“哦,有一對,那麼另一支呢?”

“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另一支的下落。多年來他收集的武器很多,究竟在哪裏他或許都不知道,要查清還需要點時間,但兩支是一定有的,因為那個槍匣可以裝兩支槍。”

“那就不對了,要真有兩支一模一樣的槍,那一支一定可以找到。”

“請原諒我反應遲鈍,先生。現在槍已被我們放在機卜申先生那裏了,你去看一看,也許會有所發現呢。”

“不急。我們先看一看現場吧!”

我們就在這個實際是地方設置的一個警察站的小屋裏說了這些話,我們在草原上走了大約半英裏,這裏景色淒涼,因為秋風也將草吹去了生機。

我們來到了通往雷神湖的門,走過一條小路,有一片很隱蔽的空地,從這裏可以看見土丘上的建築物,有都德朝和知治朝風格的土木建築的房子,一旁有一個彎彎曲曲的小湖,裏麵滿是蘆葦,這就是那個雷神湖,顯然,湖上那橋是雷神橋,我們在橋頭看見在橋的兩側有兩潭很深但不大的池塘,警官說橋頭的地麵就是現場。

“你沒來之前,有人動過屍體嗎?”

“沒有,他們發現後,馬上就通知我了。”

“誰報的案?”

“是機卜申先生,他聽人說機卜申太太死了,他就從家中到這來了,並讓人維護現場,在警方人員沒來之前,沒有破壞現場任何的物品。”

“他很鎮靜。我聽說打槍的地方距離死者很近。”

“沒錯”。

“打中了右邊的太陽穴,對嗎?”

“是,打的很準,一槍就擊中了。”

“當時,屍體怎樣躺著?”

仰麵躺著。不過沒有與人廝打掙紮的樣子,也沒有凶器在現場,另外機卜申太太手中還有一張德拉小姐寫給她的紙條,這一點對德拉小姐很不利。

“你說有紙條握在她手裏?”

“沒錯,並且很緊。”

這樣一看就不是別人弄的假象,這個字條一定是在她死前就拿在手中了,我記得上麵寫著:

“我九點在雷神橋等你。歌·德拉。”

“你說得非常準確,你記憶力很好,福爾摩斯先生。”

“那麼對於這點德拉小姐怎麼說?承認嗎?”

“是的,她承認。”

“她沒有解釋這些嗎?”

“她打算在巡回法庭審理時再解釋,所以現在她什麼都不說。”

“讓人難以理解。字條寫的內容不明確,不易理解,為什麼要去那呢?”

“可是,先生,”警官說“雖然我不太聰明,不過我想說說我的一點意見,我認為這個抓在手中的字條是有用意的。”

福爾摩斯讓他繼續說:

“但問題就出在,為什麼要手裏拿著字條來這赴約呢?字條上的內容並不繁雜,難道她記不住上麵的內容?如果確實是德拉小姐寫的,這樣做目的不是很顯然嗎?”

“你說得有道理。”

“我要靜心理順一下思路,”說完他就坐在了石欄杆上,向周圍望去,不再說話,突然他像發現了新奇的東西飛快地向橋對麵的欄杆跑去,接著用放大鏡仔細地看那塊石頭,上麵有被鑿的痕跡。

“很奇怪呀?是誰故意這麼做呢?”他說。

“是的,我們也發現了這種情況,不過我想這個案子與之沒有太大的聯係,或許是路人幹的。”石頭很堅硬呈灰色,但這個鑿痕,卻是白色的,這一定是用力撞擊才形成這個六便士大小的痕跡。為了證明一下他的想法,福爾摩斯用手杖敲了幾下石頭,結果證明顯然是鑿痕,但是看來很奇怪。

“這裏距屍體很遠,我想這似乎與凶殺不會有太大的聯係。”

“是關係不大,不過十五英尺遠,應該注意一下,好吧,先到這裏,在這周圍有什麼異常腳印嗎?”

“沒有。”

“如果沒有,那麼我們就離開這裏吧!去機卜申那裏看看他收集的各種武器,再去看看那個德拉小姐,我隻考慮了這麼多。”

機卜申先生外出了。那個到我們那裏告密的經理——倍次先生領我們對他主人收藏的各種武器進行了參觀,機卜申在生命裏程中的不斷冒險都反應在武器的記錄上了,倍次仍舊很討厭他的主人,真希望我們能盡快給予他製裁。

“我主人的仇家很多,這並不奇怪,因為他的所做所為使他不可能有朋友。”倍次說,“他心裏一直很害怕,所以每天都放一支備好子彈的手槍在床頭,他人很狠毒,家裏的人大都很怕他,就連他已故的太太生前也懼怕他。”

“你有沒有見過他打過她呢?”

“那我倒沒有,不過我想對付一個人用最殘忍的方式,不外乎是對他人格的踐踏,他過去罵他夫人的話,簡直不能形容,非常難聽,甚至有傭人在場他也如此,讓他的夫人一點麵子都沒有。”

這個富翁的家庭內部的確不那麼太平。這次我們收獲不小,得到許多資料,不過案子的主要問題仍然存在。不論倍次先生多麼想讓機卜申受刑,而他卻不能給我們提供主要情況,更何況案發時機卜申不在現場在書房裏。倍次先生也不能提供機卜申下午從城裏回來在外麵呆過的證據,相反卻是德拉小姐約那個死者見麵。關於會麵的具體情況,我們就不清楚了。盡管她什麼也不吐露,但我們必須和她見麵,澄清幾個疑點,這個案件諸多證據對她都很不利,而隻有一點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