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爬行人(2 / 3)

“這件案子的確讓人困惑,而且令人深思,你怎麼認為,華生。”

“從醫學角度講,我認為這是一個精神病例。老教授因為戀愛的打擊而不堪忍受,因此他為了脫離情網而去國外旅遊,至於信件和木匣也許和他的別的事有聯係,例如在匣子中放了借款,或股票證券等等。”

“那麼狼狗會反對他做證券交易?我想,這事一定有隱情,到現在我隻能提——”。

至於福爾摩斯要提示什麼誰也不知道,因為話被突然推門而入的小姐打斷了。伯內特馬上跳起來跑過去,張開雙手將伸過來的手拉住。

“噢,親愛的易迪絲,你沒事吧?”

“傑克,我嚇壞了,我不敢一個人在家裏呆了,我一定得來找你。”

“福爾摩斯先生,這是我的未婚妻,我剛才提到的。”

“先生,我們就要得出結果了,不是嗎?”福爾摩斯示意她在伯內特身邊坐下。“我發現伯內特不在,我知道他會來您這兒,因為他曾說要找您幫忙,先生,請您幫幫我爸爸吧。”

“有點希望,不過還不完全清楚,或許你會帶來一些新的情況。”

“這事發生在昨晚,先生,昨天一天他都是很奇怪的樣子,我想或許他都不能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似乎在做夢。昨天就像在做夢,我想他不是我父親了,雖然外表是,但內心卻不是了。”

“那麼,請你將昨天你看到的事告訴我吧。”

“昨天夜裏狗的狂叫把我吵醒了,那是被鎖在馬廄旁的羅依。我睡覺前總要鎖上門,傑克知道的,因為我們都感覺有不祥的事要發生,我住在樓上的臥室,昨晚我的窗簾沒有掛,外麵月光很好,我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窗口,聽著狗的狂叫,突然我發現父親的臉貼在窗上,他看著我,我簡直被嚇死了,他一隻手好像是在扶窗框,臉貼在玻璃上,假如他將窗子打開,我想我一定會瘋的!先生,那不是幻覺,我肯定。大約過了二十秒鍾我就那樣躺著看著他的臉,因為我已經不能動了,再後來就看不見了,可我仍然不能動,當然也不能看見他到哪去了。我一身冷汗,躺在那兒,一直到天亮。”

“吃早餐的時候他看起來粗魯暴燥並沒有提到昨晚的事,我什麼也沒說,就撒謊進城了,又到了這兒。”

小姐的講述讓福爾摩斯十分吃驚。

“您的意思是說您住在樓上,那麼園子中有比較高的梯子嗎?”

“沒有。這恰恰就是讓人害怕的地方。的確不能夠爬到窗戶,因為根本沒有什麼方法。但他偏又到了窗口。”

“這是九月五日發生的事,理出頭緒真不容易。”福爾摩斯說。

這話一說完,那位小姐看起來很吃驚。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說到日期了,先生,難道這件案子與日期有聯係嗎?”

“有可能,可能性很大,不過我並沒有證明材料。”

“您是不是把月球的轉動和他的精神異常結合在一起了?”

“不,沒有,這和我想的沒有關係。我想,你能不能把日記本給我看看,我要核對一下日子,華生,我想我們也該有所動作了。小姐不是說她感覺她父親有時會記不住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嗎?我很相信她這種感覺,因此我們就去見他,假裝是他約我們的,就在他不清醒的日子去,或許他會真認為他記不清了,那麼我就能接觸他而進一步調查。”

“這樣不錯,但我必須告訴您,教授脾氣暴躁、十分粗魯。”伯內特說。

“我們會盡快和他見麵,如果有理由的話。這樣,伯內特先生,我們明天一定會到劍橋的。假如沒有錯,那裏有一家旅館,叫切克旅館,旅館供應葡萄酒而且很好喝,床單洗得也很幹淨。噢,先生們,或許我們以後幾天的命運還會比這更壞呢。”

因為福爾摩斯沒有家庭的煩擾,星期一早晨,他很容易就去了目的地,而我卻要安排一切,忙了好一陣,那是因為我的業務擴大了許多,但在去的路上絲毫沒提這個案子的事。一直到將衣箱存到他說的旅館他才說。

“教授在十一點講課,中午或許會在家,我們就在午飯之前去他那裏。”

“那麼我們去總該有個緣由吧?”

福爾摩斯趕忙打開日記本看一看。

“8月26日他曾經很暴躁,我們假想一下,那時他腦子很亂,那麼我們就咬定有人約我們的,或許他會承認,我們就厚著臉去吧,怎麼樣?”

“隻有這樣了。”

“華生,你真行!無私無畏而且又努力進取。隻有試試才知道這句話是意誌堅強者所信奉的,我們找個本地人帶著去吧。”

一個趕著雙輪美麗馬車的本地人將我們帶過了一排看似年代久遠的學院建築物,又拐進一條隻有三股的馬車道,在一座很美的宅子門前停了下來。放眼看去,宅子四周都是草坪,種的全是紫藤,這樣看來,教授生活很舒服,而且還很奢華。當我們剛靠近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白頭發人的腦袋從前窗露了出來,長著很濃密的眉毛,戴著一付玳瑁眼鏡,眼光很尖銳地看著我們。一分鍾後我們已來到了他的屋子裏,站在了教授的麵前,是他那異於常人的行為把我們從倫敦引到這來的。教授從外貌和行為舉動上看上去很端莊,他長得很高大,五官正常、行為動作也很有教授風範,身上穿著禮服,似乎很有威信,值得注意的是他那目光敏銳且狡詐的眼睛,給你的感覺這個人比較聰明而且有些奸詐。

我們呈上了名片,“請坐,先生,不知道找我有何貴幹?”

福爾摩斯笑著說:

“這個問題我正想問你,教授。”

“哦,問我?”

“或許出了什麼誤會,可是有人告訴我,劍橋大學的著名教授普萊斯利先生有事需要我們服務。”

“哦,原來如此。”我看到他那灰眼睛裏射出了一道凶光。“你聽說的,對不對?那麼請您說說他是誰?”

“對不起,先生,這樣不好,假如真是有誤會,也不要緊,我向您道歉。”

“不用了,我對這個事很好奇,我想弄明白,你可以用便條文件或其它來證明您來的目的嗎?”

“沒有。”

“你不是要說你是我請來的吧?”

“這個問題不好說。”

“當然!”教授怒喝道,“但是不用你回答我也能得到證實。”

他按了一下電鈴。鈴響後,已和我們相識的伯內特先生走了過來。

“伯內特先生,你請進來。這是從倫敦來的兩位客人,他們說是應約而來,你負責處理我的信件,有沒有給叫福爾摩斯的人郵遞過什麼函件?”

“先生,我沒有。”伯內特臉紅了一下。

“這樣就對了。”他很惱怒地瞪著我的朋友。他把手按在桌子上,將身子支住探了過來說,“先生,我覺得你的身份讓人懷疑。”

福爾摩斯聳了聳肩。

“抱歉,我隻能說打擾您了。”

“先生,不能這樣了結!”他大聲地叫嚷著,臉上充滿了憎恨,他說話時已來到門邊將我們的路攔住,兩隻手比劃著,在向我們示威,“別想輕易地走掉!”因為激動而使臉上的肌肉都在跳,他咧嘴叫嚷著。如果伯內特不出來解圍,我們隻能打出去了。

“教授先生,您想想您的身份吧!這樣做會讓別人都知道,注意您的形象吧,你不能這樣做。”

於是那個老頭,那個粗暴的教授沒辦法就讓了路,我們從可怕的宅子裏來到了外麵,到了那三股馬車道上,我的朋友好像覺得此事很有意思。

“這位知識淵博的朋友,腦子的確有問題,我們的突然來訪,或許有些不合適,盡管如此,我們還是親自和他接觸。噢,華生,或許他追來了,想看看我們到底在幹什麼。”

隻聽見身後有人跑過來,不過,來的人是伯內特,這讓我放心了。他因為跑了一段路而喘著粗氣,從馬車道的拐角向我們走來。

“很抱歉,我向您道歉,福爾摩斯先生。”

“不用道歉,伯內特先生,我的這個職業不能避免這些。”

“他還從來沒有像這樣如此野蠻,他變得更加凶險,現在你了解我和他女兒是如何地擔心了,不過他的腦子卻比較清醒。”

“非常正常!顯然,我的判斷錯誤了,他的記憶沒我想的那麼壞,噢,還有我想在臨走前,看一看普萊斯伯利小姐的房間窗子。”

在伯內特的帶領下,我們穿過灌木就看見了樓的側麵。

“就是那裏,從左邊數第二個窗子。”

“噢,真夠高的,唉,你瞧,窗子下麵有藤,還有水管,這些都可以借助攀援。”

“我想,恐怕我都爬不上去。”伯內特說。

“沒錯,這對於正常人來說是相當危險的行為。”

“噢,還有,我已弄到了與教授通信的人的地址,早晨教授好像給他寄了一封信,在他的吸墨紙上我發現了那個地址,你知道這是不道德的,這樣做是很羞恥的,可是我實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福爾摩斯看了紙條一眼就把它裝進了兜裏。

“多拉克是一個奇怪的姓氏,我想,她可能是南斯拉夫人,無論如何,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伯內特先生,我們在這兒留下也沒有什麼事兒了,下午我們就回倫敦。因為教授沒有犯罪,所以又不能逮捕他,當然對他的行為我們又不能控製,又不可能證明他神經有問題,因此,暫時不能有所行動。”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

“別著急,伯內特先生。馬上就要有進一步發展了,假如我推斷正確的話,下星期二或許會有一些險情。那時我們會來的,你家在這段時間會很難過,假如能讓普萊斯伯利小姐在倫敦住的時間長一些更好,如何?”

“這不成問題。”

“好吧,讓她在倫敦住一段時間,等危險過去我們再告訴她。這樣看來,不要太多限製她,給她寬鬆的環境,讓他順心就可以。”

“他過來了!”伯內特的聲音很小,看起來很害怕。我們從樹縫裏看到了那個高個子的教授從屋子前廳走出來,他向四周來回看著,走路時身子向前傾,搖晃著兩手,伯內特揮手向我示意告別,就悄悄溜進了樹林。一會兒,我們看見了他和教授碰了麵,兩個人好像在很熱烈地說著什麼,走進了屋。

“我想,老教授可能看出了什麼破綻!雖然我隻和他有一麵之緣,而且交談不多,但我覺得他頭腦很靈敏而不失邏輯。暴躁的性格顯而易見,但是如果從他的角度來講,發脾氣也不是很過分,他一定能想到有偵探來對他探尋什麼和他的家裏人一定有聯係,我想伯內特回去後,不會很平靜了。”我們一邊向旅館走一邊說著這些話。在回去的路上,福爾摩斯發了個電報,當晚有了回應,他讓我看了電報。內容如下: